趙構說道:“秦相公,話可不能亂說,遼王是陛下之子,陛下怎麼可能對付遼王?”
“遼王在遼東待了有六七年了,殿下認為,陛下還會讓遼王繼續待下去嗎?”
趙構沉默。
“再待下去,就是藩王了。”秦檜說道,“藩王在封地的規則,早就已經廢除,本朝更不可能有,遼王在地方的時間和勢力已經到了極限。”
趙構依然沉默,心中瞭然。
趙官家確實不會允許出現地方的諸侯王的。
他趙構就是最好的例子,趙構去西北待了幾年,這不也被召回來了嗎?
召回來後,找了理由,連職務都一起免了。
西晉八王之亂影響太大,大宋根本不可能有藩王。
“這與小王有何關係?”趙構問道。
趙構早就不是十二年前熱血懵懂的少年,他知道秦檜是個老狐狸,沒有安好心。
“殿下難道不想去遼東代替遼王?”
“本王去遼東代替遼王,又能如何?”
“遼東乃是前線,殿下可以為國朝立功。”
秦檜這話就說得很隱晦了,如果翻譯一下,應該是這樣的:遼東是前線,要錢給錢,要人有人,能經常把軍隊拖出去練練,跟軍隊建立好關係,對你康王以後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趙構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吧,小王胸無大志,只想在這汴京城安享時光。”
說完,趙構便轉身離去:“告辭。”
康王回到家中,汪伯彥正在家中恭候康王回來。
“參見殿下。”
“你來了。”
“殿下今日與陛下去狩獵了嗎?”
“是的,宰執和皇子們都去了。”
“聽聞三皇子向陛下要太子之位?”
趙構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來問道:“你怎麼知道?”
隨即一想,汪伯彥必然買通了內侍,他繼續說道:“你敢在宮中安排眼線?”
“並非下官一人有這樣的安排。”
“你瞭解這些作甚?”
“陛下現在有立儲之心,朝中原本有為殿下爭儲君的聲音,現在卻沒有了。”
“沒有就沒有,儲君本就不是本王的,做個太平親王,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殿下這些年,在朝中是得罪了許多人的,若是殿下真的不去爭,一旦陛下百年之後,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那些以前憎恨殿下的人,到時候會對殿下栽贓陷害,下一任皇帝忌憚殿下的威信,會做什麼呢?”
汪伯彥這般一說,趙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趙構當初可是參與了新農政的推行的,得罪的不僅僅是皇室、權貴官僚,地方的地主,對他也是恨之入骨。
只不過趙構這些年大權在握,又有潛在的可能成為儲君,無數人看好,自然沒有人敢動他。
但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失去了權力,也失去了趙官家的庇護,那些曾經的仇人,必然會群起而攻之。
“你到底想說什麼?”趙構不耐煩地問道。
“殿下現在賦閒在家,當為自己早做打算。”
“如何早做打算?”趙構問道,“本王所有職務都沒了,還如何做打算?”
“殿下難道不知道岳飛去了安北都護府嗎?”
“是又如何?”
“這是朝廷輪調的開始,現在宋金議和,邊軍必然會有所調動,遼王也不會在遼東久待了。”
“你也這麼認為?”
汪伯彥立刻說道:“是秦相公跟殿下說了什麼嗎?”
“他讓本王去接替遼王。”
“這是一步好棋,殿下若是能去邊境,結交邊將,是最好不過的。”
“但本朝親王不允許結交邊將。”
“那是以前,遼王在遼東與邊將打成了一片,您在隴右與折彥質不是也有交情嗎?陛下都沒有說什麼,朝中相公們也沒有提什麼。”
“遼王回來,用什麼辦法,能讓本王去遼東呢?”
“遼東不僅僅有復州,安東都護府涵蓋了過去的高麗,是一個很大的地盤,現在邊事暫時休下來,什麼是接下來的重點呢?”
“什麼?”
“高麗的教化、高麗與中原的商貿,高麗對遼東兵源和物資的支援,這些都是接下來重點該做的,若是殿下能陳書上言,針砭時弊,解陛下之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