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雲急奔而來,說道:“郭總管,嶽帥讓你隱蔽人馬,召令百姓入城,不可輕易與敵人作戰!”
“這是為何?”早就準備好摩拳擦掌的郭浩頓時不樂意了。
這種心情就像,老子褲子都脫了,你說改日?
岳雲意味深長地說道:“嶽帥說不要把敵人嚇跑了。”
郭浩怔了怔,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笑了笑,說道:“得令!”
鑼鼓震天,郭浩開始指揮下面的人,組織北城的老百姓,包括廂軍部隊進城。
糧食、工具,全部帶入城中。
“發生了什麼?”有人問道。
“聽說夷人來了。”
“在哪兒,活這麼大,我還沒見過夷人!”
“聽說夷人長相酷似惡鬼,吃人肉、飲人血。”
“那更要看看了,說不定還可以逮幾個回來玩玩!”
有些人不但不害怕,還躍躍欲試的樣子。
前方一隊隊騎兵快速奔過來,為首的隊長喊道:“速速進城,速速進城!”
“誒,長官,聽說夷人來了?”
幾個年輕人問道。
他們手裡拿著工具,一看就是木匠。
“是,夷人來了!”
“咱們能不能留在這裡看看?”
“想死啊!夷人殺人不眨眼!”那軍官怒斥了一聲,“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趕緊回城去!”
“速速回城,違抗命令者,嚴懲!”
人群收拾好自己的行裝,陸陸續續往城裡趕。
這時,正在快速朝北城靠近的阿剌忽失,接到了斥候的情報。
“首領,宋人正在收拾陸續進城。”
“預料之中,但他們的速度沒這麼快!”阿剌忽失淡定自若,對左右說道,“加快行軍,那北城的城防也不過是剛剛修建起來,就算宋人全部進了城,我們也能弄死他們!”
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哈哈哈大笑:“那個姓岳的殺了我們的使者,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若是虞允文在此,我們還不敢輕易南下,姓岳的會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價!”
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北城外的大部分民眾已經進城。
沒有進城的就是在遠處放牧的牧民。
這些牧民要行動,實在有些難度,因為有大量的羊群。
“報,郭總管,敵人已經抵達十里之外!”
郭浩騎在馬上,轉身望去。
遠處是壓得很低的一片又一片層雲,還有一望無際碧色和淺黃色混合的草原,初秋的風中,一層又一層的草浪在翻滾。
秋風輕撫著北城的焦慮。
城內議論紛紛,城外的騎兵開始在號角聲集結。
為了迷惑阿剌忽失,郭浩先是派遣了好幾波小規模的騎兵,然後把主力騎兵隱藏在城內。
那些前鋒騎兵們的做派頗為囂張,不由分說便朝汪古人的主力靠近。
“報,首領,宋軍朝我們來了。”
“來了多少人?”
“來了三支兵馬,每一支大概有五百到七百的樣子。”
“其它地方有探查清楚嗎,是否有宋軍騎兵埋伏?”
“方圓數十里都看了,沒有宋軍的影子,除了北城外這些。”
馬卡欽說道:“首領,宋軍會不會有詐?”
阿剌忽失立刻說道:“姓岳的新來,對我們根本不瞭解,宋軍內部的將領必然不服他,眼下正是給他一個下馬威的時候,攻破北城,把所有物什全部搶了!”
阿剌忽失這想法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草原遊牧民族對中原王朝的態度就是,不給好處的時候就搶。
前有匈奴、鮮卑、柔軟、突厥等等,後有蒙古、女真。
便說大明崇禎元年,崇禎上位,把給蒙古人的市幣停了,林丹汗便率領蒙古鐵蹄攻破大同防線,殺死數萬人,搶走無數糧食和錢財。
這些案例都說明了,遊牧和中原的思維方式是不一樣的。
所謂的打秋風,就是搶劫,搶劫講究的就是快準狠。
猶猶豫豫,對於土匪和強盜來說是不存在的,那種人就不適合幹這種買賣。
阿剌忽失一聲令下,汪古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加快速度往北城方面狂奔。
他們口中發出肆意的叫囂聲,提著彎刀,挎著弓箭,騎著馬,如同黑色的洪流,向北城靠近。
“報!嶽帥,汪古人快要抵達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