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公需要下官如何做呢?”
“我想舉薦你進中書省,任職中書舍人。”
別看中書舍人品階不高,但卻是在權力中樞,宰相的助手,大宋朝的新政討論,都能第一時間參與。
“可是下官原本在軍政……”
“朝廷現在需要你。”
虞允文怔了怔,站起來行禮說道:“大相公不棄,下官願意盡忠職守。”
十二月初的時候,西夏被滅的訊息已經傳到長安,在長安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一時間,官員和百姓都受到了鼓舞。
許多人也如釋重負。
這意味著陝西以後的兵役將大大減輕。
當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長安的未來,也將迎來變化。
十二月二十五日,正是最冷的時候,趙官家的御駕抵達長安城外。
京兆府百官在城外迎接聖駕凱旋。
離得很遠,就看到雪原中,一列列威嚴肅然的軍陣向這邊行來,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震撼。
隨後,百官行至御駕前,參拜道:“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都免禮吧。”
馬車裡傳來趙官家的渾厚有力的聲音。
“謝陛下。”
趙寧道:“京兆府尹胡銓,過來見朕。”
無人回答。
不多時,王懷吉跑到馬車旁,小聲說道:“官家,胡銓沒有來。”
趙寧愣了一下,好傢伙,胡銓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朕凱旋,居然不來迎接朕!
趙寧倒也沒有說什麼,御駕很快進了長安城。
西夏的那些貴族由範致虛一手安排,禁衛旅則由張伯奮一手安排。
趙寧回到長安的行宮後,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下面又準備了酒肉、熱湯。
等更衣完,剛出來,王懷吉急匆匆趕來,說道:“官家,胡知府來不了。”
“來不了?”
“來不了。”
“什麼原因?”
“他說只要他一出知府衙門的門,就有人會刺殺他,他已經在知府衙門待了兩個月了。”
“刺殺他?”趙寧神色立刻變了,語氣中明顯表露出怒意,“誰要刺殺他?”
“這臣也不知曉。”
趙寧來回走了幾轉,然後說道:“荊超,你帶一支禁衛軍去把胡銓給朕接到這裡來,立刻就去!”
“是!”
胡銓在知府衙門吃羊肉,張充跑進來喊道:“胡知府,外面來了許多人,說是禁衛軍,讓您去覲見陛下。”
胡銓這才放下碗筷,很滿意地說道:“還是你做的羊肉好吃!”
張充連忙笑道:“胡知府老是誇讚我,慚愧。”
“走,咱們去見陛下!”
“我也去嗎?”
“當然,你可是青衣社案的參與人。”
“那咱是不是要回去換一身行裝。”
“不用,咱們的陛下是個實在人!”
胡銓大步走出去,張充在後面喊道:“胡知府,您都好些時日沒有洗澡了,要不要洗個澡再去。”
“那更不必了。”
胡銓穿著官服,帶著官帽,帶著張充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原來是荊都虞,別來無恙,別來無恙。”
“胡官人,好久不見。”荊超露出笑容來,老熟人了,“我奉官家之命,前來接你。”
“那就請吧。”
荊超嗅了嗅,突然說道:“胡官人,您身上怎麼有一股酸臭味?”
“有嗎?”胡銓抬起手臂,嗅了嗅,一臉疑惑,“沒有啊。”
荊超說道:“比我這個當兵的還臭,你不要回去洗個澡,免得陛下……”
“不用,陛下有要緊事找我,萬一耽擱了,陛下發怒,誰都擔當不起。”
“行吧,走。”
胡銓在禁衛軍的簇擁下,邁著極其囂張的步伐,往趙官家的行宮走去。
人還沒有到行宮,事情已經傳遍了長安城的官場。
“什麼!官家讓禁衛軍去接胡銓?”永興軍路右參議官王逡驚訝地說道。
“是的,我們親眼看見胡銓被禁衛軍接走!”
王逡焦慮地來回走起來,一邊的侍女過來加爐炭,被他一腳踹倒,怒罵道:“滾出去!”
侍女嚇得連忙爬起來,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