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傅跳出來高呼道:“陛下,李察哥這是在硬撐!膽敢在這個時候分兵,膽子夠大,現在只需要派一路精銳去,就能滅掉他們了!”
範致虛也說道:“陛下,臣倒是認為確實該如此。”
“不要被敵人的障眼法迷惑。”趙寧說道,“李察哥派騎兵追來,我們就立刻派兵過去打,那他撤呢?”
眾人沉默。
孫傅說道:“那就追!”
“他又增兵該怎麼辦?”
“他哪裡來的兵,不是被張伯奮牽制嗎?”
“你焉能知曉他有多少騎兵,又如何知曉他如何分兵出擊?”趙寧反問道,“若是敵人來了就去打,敵人跑了就去追,我們豈不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孫傅也無話可說了。
戰局一旦壓縮到很小的範圍,變動是非常快的,誰都無法保證自己能第一時間算死敵人。
“後軍做好佈防,原定策略不變。”
“是!”
傍晚的時候,張伯奮收兵了。
今天雙方交手至少三次,雖然規模不大,陸陸續續,零零散散,但是絕對在認真打,各有勝負。
張春明說道:“晉王,我們與宋軍交戰已有兩日,至少七八次,宋軍都未動用火炮,看來這支宋軍是打算與我們纏鬥,並不打算會戰。”
“這路宋軍作戰方式極其穩沉,他們對主要目標有非常清晰的認知。”李察哥說道,“不知這路宋軍主帥到底是誰?”
“現在就看派過去襲擾主力的情況如何了?”
很快斥候又回來了。
“報!殿下,宋軍主力一直沒有動手,只做防守。”
“我軍撤退,他們沒反應?”
“我軍撤退,他們便繼續前行。”
李察哥與張春明對視一眼,李察哥說道:“襲擾了幾次?”
“四次。”
“一次都沒有追?”
“沒有!”
李察哥嘆了一口氣,不甘心地說道:“這路宋軍統帥到底是何人?送到嘴邊的肉都不咬一口?”
這時,又有斥候回來了,斥候說道:“殿下,陛下的大軍已經於今日中午抵達鹽州!”
“到鹽州了!”李察哥頓時興奮起來。
鹽州距離宥州僅有八十里,如此推算,李乾順明日就可以抵達宥州戰場。
張春明立刻說道:“殿下,既然陛下已經到了鹽州,我等現在該調整一下戰術了。”
“如何調整?”李察哥問道。
“分兵!”
“又分兵?”李察哥微微有些驚訝。
“分一小支精銳纏住這路宋軍,我們北上進入宥州戰場。”
李察哥來回走動起來,他說道:“分兵本就是兵家大忌。”
“但也要看時機,切不可生搬硬套兵書,眼下分兵是為了給主力騰出時間,宋軍的這路統帥對戰局認知非常清晰,不輕易受我們迷惑,既然他都知曉決戰場在宥州,我們的主力便不應該被牽制在這裡!畢竟殿下您手中的人馬是我大夏精銳中的精銳!”
李察哥猶豫再三,說道:“如何分兵能牽制這路宋軍?”
“派一路精銳和後勤混編,多扯一些旗幟,只要宋軍在半個月之內無法判斷出真實兵力,我們目的就達到了。”
“多少人馬?”
“五千!主力連夜北上!”
“好,就按照你所說。”
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天空變成了青黑色,一排排烏鴉從光禿禿的林間飛起來,向前方飛去。
宥州城東城門已經崩塌了一大塊,在城樓下,堆滿了屍體。
有宋軍和西夏人的。
早在昨天,劉錡就對宥州展開了重兵圍攻。
為了快速攻下宥州,劉錡一口氣將200門火炮全部擺了出來,與此同時,出動了二十架重砲。
此時劉錡在營帳內來回走動,他說道:“城牆已經砸爛了,為何還攻不下來?”
“劉帥,此處的西夏守將,似乎是個硬骨頭!”劉銳說道,“我軍連火炮都動用了,西夏人快速避開火炮的範圍,我軍突殺進去,西夏軍又成片殺出來,且都披了甲,還有強弩,甚至有震天雷!”
“震天雷?”劉錡怔了怔。
“是的!震天雷!下面好些兒郎都是被震天雷炸傷的。”
“西夏人居然有震天雷,這是本帥未能想到的。”劉錡的目光落到了蕭合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