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夏雨瓢盆。
黃河之畔的渡口,商人們趕緊將貨物都收拾到附近的塌房。
前面的酒肆中,旅客和商人正在吃酒。
突然,他們看到一群人渡過黃河後,騎著馬在雨中飛奔,濺到地面水花飛舞。
酒肆裡的人立刻就認出來那些人是黑靴子,也就是皇城司。
不僅僅有皇城司班直,還有披著皮甲的武士,他們身穿蓑衣,騎馬飛奔。
有人一邊吃著冰渣子,一邊說道:“這渡口怎麼出現了這麼多黑靴子,該不會有大事要發生吧?”
他說完,忽然一道閃電映照得外面一片慘白,屋內所有人都一驚,再聽到炸雷滾滾而來,嚇得眾人心頭一震。
幾個商賈驅趕著騾子,朝這邊快步跑來,一看就是準備在酒樓裡歇腳的。
皇城司剛好路過那幾個商賈附近。
忽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支箭矢,切開雨幕,直接刺進了一個商賈的面門。
那商賈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鮮血飛濺出來。
這一切來得太快,酒樓裡的人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便有數十支箭矢同時切開了雨幕,朝那個方向射去。
立刻有戰馬中箭,哀鳴一聲倒在雨中,上面的騎兵也跌落下去。
“發生了什麼!”酒樓裡有人大叫。
眾人驚疑之間,卻見雨中不知從何處來了一群人,這些人個個黑衣蒙面,有人手持大弓,有人手持長刀。
他們在雨中賓士,雙腳飛快,不斷彎弓射箭。
箭矢如雨般朝騎兵衝去。
起初騎兵沒有反應過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二十餘騎兵墜馬。
但很快騎兵們就反應過來,御馬朝對面衝殺過去。
對面繼續射箭,騎兵在倒了十幾騎之後,便衝殺到他們面前。
只見那些騎兵手起刀落,便是人頭滾滾,鮮血如注,染紅了地面的泥漿。
這一幕來得太快,驚嚇得酒樓裡的人個個神色驚恐萬分。
那些神秘的黑衣人的攻勢,很快被壓下去,他們顯然不是正規軍的對手。
但是,那附近的樹林中,卻忽然再次密集射出了箭矢。
一次射出的足足有兩百多支,密集地朝騎兵飛去。
而且那些箭矢個個力道強勁,卷得雨幕飛花散玉般。
騎兵一時間紛紛落馬,死傷甚重。
“後撤!”
騎兵隊伍立刻反應過來這些中途殺出來的刺客的計策,他們是先派數十人出去,將己方引誘到樹林附近。
樹林裡埋伏了大量的弓箭手。
在戰馬的哀鳴聲中,騎兵紛紛調頭,朝黃河邊上撤去。
騎兵後撤到黃河邊,那些埋伏在樹林裡的人紛紛出來。
他們著黑衣,用黑布蒙面,手中竟然都有大弓。
軍隊裡的弓箭手都是精銳,鄉勇中,會弓箭的,基本上會被徵調到正規軍中。
皇城司班直紛紛露出驚異的神色。
今日莫非遇到了正規軍不成?
但這不可能!
正規軍豈會黑衣蒙面,在這裡無緣無故對他們動手?
那些人手持弓箭,快速逼近渡口。
渡口是有渡口的武裝配置的,像這種渡口,還牽涉到收商稅,每一個渡口配置有三十名到五十名鄉兵,屬於廂軍體系。
這些鄉兵和附近縣的武裝,以及鎮的武力配置互補,在地方上形成網格武裝體系。
在一個州府中,又配置有裝備很好的廂軍大部隊,組建出地方防禦體系。
一般人是絕不會吃飽了撐著敢挑戰地方武裝力量的。
但今天,他們卻真實地見到了。
那些鄉兵快速取出盾牌,手裡拿著刀,還有大約六七個弓箭手,他們在黃河邊列出隊來。
為首的都頭大聲喊道:“這裡是鄭州渡口,我們是朝廷官差,爾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但那些人似乎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那些人統一都配置有弓箭,而且弓術了得,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雨越下越大,酒樓裡的人都懵了。
一邊驛站裡的主簿趕緊對下面的人喊道:“快!快去軍營求援!快去!”
兩個驛站的驛員趕緊騎上馬,朝東面的京畿路軍營飛奔。
但他們還沒有跑兩步,就被箭矢射殺,嚇得主簿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