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到靖康十年的四月份。
梅執禮急匆匆到文德殿。
“陛下,這是所有抄家的匯總,一共是三百三十萬貫。”
梅執禮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都忍不住溢位笑容來。
梅執禮:我受過嚴格的訓練,保證不會笑,除非……
“知道了。”趙寧正在看張俊從明州發來的奏報。
張俊現在在明州老老實實跟日本做買賣,把大宋的商品傾銷到日本。
張俊這個人辦事極其浮誇,事情還沒有辦就開始吹牛逼了。
這份奏札裡的內容便是他在明州如何如何牛逼,恨不得今天就能賺了個大幾百萬貫回來。
這時,張叔夜急匆匆到了文德殿。
“陛下,西南傳來最新奏報。”
“大理?”趙寧開啟一看,思忖起來,片刻後才說道,“高量成倒是一條漢子。”
他站起來,走到地圖前,用手比劃了幾下,問張叔夜:“高量成投降這件事你怎麼看?”
“陛下,我朝之前與大理國關係一直很好,大理國尊奉我朝,高量成既然投降,我們便失去了繼續打下去的理由,若是繼續強行用兵,難度會增大,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軍隊已經到了大理國,哪有隨便退出來的。”
“朕可不能讓吳璘一直待在大理國,他是安南都護。”
“那就讓吳璘撤回安南,由範宗尹接派,再從西北挑選名將到大理。”
趙寧問道:“繼續駐軍的理由呢?”
“就說交鈔發展之初,需要有人維護秩序。”
這個理由很操蛋,但大理國還真很難拒絕。
強者的理由嘛,本身就是用來給大家一個臺階下的,並不是因為合理而存在的。
應該說,這種情況下,操蛋的理由就是合理!
“那大理國朝堂呢?”
張叔夜又說道:“陛下可以讓大理國貴族裡面的佼佼者來東京讀書,讀個幾年,他們就心向大宋了。”
趙寧再次沉思起來,他左想右想,最後說道:“不僅如此,還要以利益誘惑,我聽說這次大理國楊家倒是很配合,多印些錢,只要是楊家的茶葉,我們出雙倍價格。”
張叔夜立刻明白趙官家的意思了:分化拉攏大理國內部的貴族們。
所謂的出雙倍價格,對於大宋來說就是個偽命題。
從大理國接受交鈔那一刻開始,大理國在經濟方面就已經落入大宋的手掌心裡。
因為就大宋目前在大理用的交鈔,都是印出來的。
梅執禮則接過話題,他說道:“高價多與大理交易茶葉,大理國國內大部分人必然都開始種植茶葉,從成都調運糧食賣給大理國,過不了幾年,我們就掐斷與大理國的商貿,大理國內必然會面臨糧食危機以及茶葉過剩。”
趙寧不由得看了梅執禮一眼,這傢伙平時辦事認認真真,給人一種刻板的感覺。
但是一旦涉及到算賬、買賣這些,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梅尚書說的有道理。”張叔夜說道,“加入以目前的兩倍價格買茶葉,以大理國一半價格把糧食賣過去,大理國國內很快將會沒有人種糧食,而是都去種茶葉,即便段正嚴知道這是我們的計策,他也無計可施。”
“就這麼辦。”趙寧提筆,開始給政事堂寫東西,也就是對大理國接下來的政策。
一旦真的如此,到時候段正嚴將面臨國內饑荒,他不得不跪下來求饒。
如果不出意外,現在就可以準備一批交鈔往大理國運。
今年從大理國弄出來的茶葉,至少是往年的兩倍。
四月雖然已經進入初夏,但是府州卻依然如同南方的三月。
虞允文騎著馬,帶著人,到了榷場一帶。
這裡的榷場,已經有一些商人了。
這些商人大多數還是以漢人為主,不過他們可不是將這些商品賣到麟州,而是賣到關外的草原上,賣給蒙兀人。
對於宋人來說,草原外是極其神秘且兇險之地。
那裡的人茹毛飲血,根本算不上人。
不過自從去年虞允文開始在府州開闢榷場,就弄來了一群商旅在這一帶活躍。
人類社會中,即便再兇惡之地,只要有利可圖,總會有一些人想著來賺錢的。
眼下這些人便是。
虞允文帶著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