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那明明是我大金的領土!”錫林赫魯強忍著怒火,壓低聲音說道,“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讀書,復州乃是遼興宗年間設定,屬遼陽府,我大金滅遼以後,全面接管,復州跟你大宋有何聯絡?”
蔡懋說道:“大唐安東都護府聽說過嗎?”
“跟你大宋有何關係?”
“所以我說,復州自古以來便是中國的土地,大宋即中國,王師東進,只是收復失地。”
錫林赫魯怒道:“所以你們這是開戰?”
“你也可以如此理解。”李若水補充了一句。
“我大金天兵現在可隨時南下!”
蔡懋從鼻子裡吐出一句話:“期待。”
錫林赫魯還想說話,被一邊的李善慶攔住了,李善慶說道:“久聞蔡相公大名,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高帽子就不必戴了,說正題。”
“關於遼東之戰,我朝感到非常憤怒。”
“所以呢?”
“我們希望宋國給我們一個交代。”
“你們要的交代,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
“若是您執意這種態度,恐怕兩國關係會急劇惡化。”
李若水又笑了:“兩國關係何時好過?”
蔡懋說道:“說起遼東,我倒是想起了真定、中山、河間,哦,還有燕雲,如果沒記錯,燕雲是我大宋的,宣和年間,我朝給了你們一百萬貫,買回了幽州,不如這樣,我們從遼東退兵,你們從燕雲退兵,撤出關外,如何?”
李善慶站起來,冷著臉說道:“我覺得今日沒有必要再談下去。”
蔡懋說道:“請。”
“你們很快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靖康六年的宋金第五次戰爭,雖然規模不大,但影響深遠,它徹底改變了三國格局。
而此時此刻雙方的談判,也陷入到僵局中。
宗望的援軍已經開始回援遼陽府。
等見完金使後,回到政事堂,蔡懋和李若水才知道,南方出大事了。
戶部侍郎邵溥正在激動地講話,他說道:“現在南方各路因為河北、河東免稅,紛紛提要求減免賦稅,牴觸情緒本身就很大,官家在這個時候把人殺了,南方各路還不跳腳嗎!”
戶部左侍郎錢蓋說道:“不必大驚小怪,人都殺了,還能如何呢?”
“不能服天下人!”邵溥大聲說道,“南方距離京師遙遠,若是人心亂起來,如何了得?”
他說的話,倒是沒有人反駁了。
因為他這句話倒是真的。
南方確實比北方難搞。
一直傳言新政要南下,朝廷還要給南方加稅,朝堂上反對者不少,爭論喋喋不休。
邵溥看見蔡懋進來了,說道:“蔡相公來了,請蔡相公評評理。”
蔡懋乾笑了兩聲,只是說道:“議論何事?”
“官家在襄陽府把三大司官給殺了!”
蔡懋嚇了一大跳,和李若水面面相覷。
“因何原因?”
邵溥說道:“借貸利息超出了朝廷規定。”
大家又沉默下來。
邵溥說道:“又都不說話了?這事總要給個說法吧,現在天下十之八九都是三倍利息,官家這把人砍了,其他人如何想?這些事都不能操之過急,否則……”
這時,趙鼎說話了:“今日議題不是這個,而是推舉京南西路政官。”
“大相公,這事很快就會傳下去,恐怕會引起人心惶惶,現在金使還在東京虎視眈眈,我們……”
“好了,我知道了,進入推舉的正題。”
五月二十日,江陵府。
原江陵首富的宅院,被拿來當江陵大學臨時的學校。
這一日,江陵大學已經聚集了不少年輕讀書人,還有農民、工匠。
進來的這些人,自然是經過了嚴格的審查的。
官員們也在。
坐在馬車裡,趙寧對唐恪說道:“朕知道你在江陵也不容易,很難!但是,現在國朝上上下下,想幹點實事的,沒有一個容易的!”
唐恪說道:“陛下日理萬機,臣這點事不算什麼。”
“朕打算將荊湖北路和荊湖南路作為大宋糧倉,都給你管,現在的開荒力度還不夠大,要大膽地往前走!”
“陛下深謀遠慮,是臣萬萬不能及的。”
“高利貸、田地兼併,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