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益繼續說道:“現在反對打仗,是民心所向,你出去問問,誰願意打仗?江南東路、江南西路,淮東、兩浙,甚至京東、京西,乃至京畿、朝堂,都有人不願意打仗了!你大膽地去推動此事,有什麼事本官給你擔著。”
劉表立刻放下心來,他說道:“多謝盧司漕,不過當今宰相趙鼎卻是主戰派,恐怕……”
“人心所向,趙鼎也不能違抗天下人心!”盧益說得信誓旦旦,“韓世忠打遼東,現在已經有人要彈劾他了,他貿然對金國開戰,破壞兩國和平,還企圖在遼東擁兵自重!”
劉表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要對付韓世忠。
韓世忠的行為,無疑損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這時,外面的人說道:“盧司漕,楊通判求見。”
“他來作甚?”
外面傳來聲音:“他……他好像被人打傷了……”
“知道了,本官馬上就來。”
盧益看了一眼劉表,小聲說道:“你先回避一番,這個楊邦義是個難纏的人。”
盧益整理了一下,出去見楊邦義。
見到盧益後,盧益大吃一驚:“楊通判,你這是怎麼了?”
楊邦義情緒激動地說道:“盧司漕,外面那些人反了,請速速提兵前去捉拿!”
“竟有此事!”盧益大怒。
在沒有經略司的地方,轉運司衙門是有調令當地土軍和巡檢維持治安的權力的。
“楊通判,你先回去歇息,這件事本官來處理。”
楊邦義先回了自己家,他趕緊開始給京師寫奏疏。
而盧益所謂的派人去處理,也只是派了人去那裡維持治安,並未動手。
並且,盧益也開始寫奏疏。
陳邦光也開始寫奏疏。
六月十一日早朝。
趙官家坐在龍椅上,大臣們分列下方。
眾人心裡想著,總算見到趙官家了。
“官家,臣有話要說!”
出列的是御史大夫陳過庭。
趙寧說道:“陳卿有何事,但說無妨。”
陳過庭說道:“陛下,現在宋金正在就太原和遼東一事談判,此關鍵時刻,您擅自出京,影響甚大,臣斗膽直言,此行為實為不妥!”
陳過庭此話一出,朝堂上氣氛頓時凝固住了。
連秦檜都吸了一口氣,趙鼎更是準備出來為陳過庭打圓場,以免皇帝陛下怪罪。
陳過庭為人剛正,但一直沒有參與到新政和舊黨的鬥爭,本本分分在御史臺做官,但新舊兩派對他都非常尊敬。
“哦,原來是因此事。”趙寧笑了笑,“陳卿說得有道理,這一次是朕沒有跟你們說就自作主張了。”
眾人頓時有些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過庭說道:“臣也是擔心現在宋金談判的問題,若是平時,官家想去何處,自然也就去了,眼下北線戰事緊張,金使一直在東京,陛下貿然離開,臣等不敢自作主張。”
“朕知卿意,卿忠君體國,朕豈是聽不進去逆耳忠言之君?”趙寧語氣倒是很溫和。
趙鼎心頭一緩。
周圍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出列的是樞密院吏房郎中李束,李束說道:“陛下,臣也有一事。”
“但說無妨。”
“登州蓬萊縣知縣王琉上個月在向樞密院呈遞地方土軍兵額一事,提及到登州軍在蓬萊縣強行徵調民力一事,其中有兩人被打成重傷,一人被打死。”
他此話一出,朝堂譁然。
趙寧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你說的登州軍是韓世忠所轄之軍?”
“正是!”
趙寧立刻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不過他還是保持著語氣的平靜:“逞兇者抓到了嗎?”
“在逃。”
“是何人?”
“是龍衛軍的一個管後勤的都頭,名為劉召。”
戶部侍郎邵溥出列說道:“陛下,如此惡劣之行徑,明顯是韓世忠對龍衛軍管制不嚴,造成跋扈之風,請陛下嚴懲!”
“這件事叔夜相公安排一下,派人去查也行,讓韓世忠自己查也罷。”
眼看趙官家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討論,但邵溥顯然不罷休,他繼續說道:“陛下,關乎人命!便是大事!”
此時,莫儔出列說道:“大事有諸位大臣!什麼事都讓陛下親力親為,要我們這些做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