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留在季家吃過晚飯的姚壯和馮家姐妹卻說什麼也不肯再次留。
姚壯前不久剛成了親,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以己度人,也不好意思繼續讓季長風和宋昭奚分開住了。
馮家姐妹想法和他差不多,三人一拍即合,說好了明日一大早便過來,說什麼也不肯繼續留下。
如此一來,宋昭奚和季長風便又住在了一處。
季長風坐在書桌前沉默著溫書,宋昭奚將買來的金銀珠寶取出,想起鍾離給出的時間,忍不住問道:“季長風,八月十五時,縣城有什麼活動麼?”
季長風轉過頭,目光淡淡:“那日城中有燈會,很是熱鬧,你若是想去玩,我可以帶你去。”
宋昭奚:“……”
難怪……想來那鍾小姐是為了那日打扮給心上人看的。
宋昭奚解釋道:“有位小姐讓我在八月十五前做身新衣裳給她,我才問你的,我要想去玩自己會去。”
季長風也不知信是不信,嗯了聲。
宋昭奚耐著性子道:“你八月十五就回縣城了吧?那和離書……”
“還有些時日,不急。”季長風不知再想什麼,淡淡道:“你賣龍蝦暫時住在我家比較好,而且我不是說了。”
“什麼?”
季長風薄唇微抿,彷彿在剋制著笑意:“看你表現。”
……
宋昭奚炸了。
“你講不講理?當初是你家將我騙來的,如今只需要你寫一封和離書罷了。”
她憑什麼伺候他臭毛病!
說罷,宋昭奚存心噁心他道:“你不是真看上我了吧?”
這招試多了顯然不靈了,季長風面不改色,輕嗤了聲道:“我當初讓你走來著,你做了什麼真不記得了?”
宋昭奚果然不說話了,季長風笑道:“拜宋姑娘所賜,在下當初在村中顏面盡失,如今宋姑娘想要和離書,難道不該做些什麼彌補一下麼?”
宋昭奚有些底氣不足:“我當初腦子不好使,做的事不算數。”
“所以你這是準備賴賬?”
宋昭奚想不通季長風再拖什麼,冷笑了聲,下了炕道:“我懶得同你翻舊賬,若是你回學堂前不給我和離書……”
季長風一揚眉:“你能如何?”
宋昭奚:“……”
是啊,她能如何呢!
眼前這個人打又打不過,得罪也得罪不起,宋昭奚還想自己多活幾年呢!
宋昭奚想到什麼,冷笑了聲:“那我便像當初那般,繼續纏著你好了,等你何時遇到心儀的姑娘,到時候可別後悔!”
季長風聞言,微愣後,竟沒忍住笑了:“不會有那一天的,不過你若是還敢像腦子不好時,撲到我身上來,在下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之人。”
“季長風,話別說太滿,小心打臉!”
宋昭奚黑著臉下了炕,提了盞燈準備出去,季長風道:“去哪?”
“有事,我應該不用向你彙報吧?”
季長風笑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看著宋昭奚離去的背影,季長風眸中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倒也不是非將這姑娘留下不可,可他常年在學堂,父母性子軟,長蘭長安年紀又小,在家裡難免受委屈,可宋昭奚在的話,就不一樣了。
這姑娘如此彪悍,能將季家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她若是能留下幫他照顧好家裡人,他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去,待他有能力憑藉自己將家人接過去保護好,再給她一封和離書也不遲。
到時再想辦法幫她找個好人家安置下來,季長風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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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奚提著油燈,順著小路上了山,來到了那間茅草屋前。
古代做首飾少了許多現代的工具,雖然宋昭奚也做的出來,可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山間陰風簌簌,仿若鬼泣,雜草內傳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叫聲。
宋昭奚推開破舊的木門,來到那木桌前,桌上卻空空如也。
宋昭奚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撲通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宋昭奚轉過身去,就見桌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大型工具箱,正是她上一世做首飾用的。
宋昭奚上前開啟一看,磨針,棉輪,鉗子,銼刀等一系列需要的工具一應俱全。
山間風勢越發大了起來,小茅屋的木門不停的吱嘎晃動著,宋昭奚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