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整個人都愣住了,手牢牢握住龍椅上的把手,難以置信的看著季長蘭,說不出話來。
“季將軍,你……”
長蘭跪地道:“臣該死,當年戰事告急,為了上戰場盡綿薄之力,扮做男子上了戰場,如今山河無恙,國泰君安,朝中不乏比臣更得力的干將,臣自請辭官,還望陛下准許。”
看陛下這反應,貌似也沒有因為她是個女子很生氣,應該能放她離開,長蘭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褚淵從震驚中回過神,心頭被一股前所未有過的狂喜所替代。
季瀾居然是女子,他說呢,季家三兄弟,季長風和季長安名字如此相似,怎麼偏偏她叫季瀾,想必這名字都是假的。
想起季瀾跟著他南征北戰這些年,確實吃盡了尋常人沒吃過的苦頭,尤其是他無法打仗,她替他保守秘密那幾年,永遠是她衝在前面,褚淵見她生的瘦瘦小小,本就憐惜他,如今得知他的季將軍竟是個女嬌娥,心情更是複雜。
長蘭要辭官,褚淵也未繼續留她,而是遵從了她的意見:“好,朕允了。”
長蘭上過最後一個早朝,同季長風離宮時,有武將追了過來,那武將平日裡同季長蘭關係不錯,此時見到女裝的季長蘭,臉瞬間漲紅了:“季將軍,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子。”
長蘭笑笑:“有什麼事麼?”
“沒什麼,就是,以後有時間還一起喝酒啊。”
“好。”
季長蘭走後,那武將懊惱的垂了下頭,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來著。
他是想問問季將軍,可否婚配了。
礙於季首輔和季將軍這對兒兄妹氣勢實在太強,尤其是季首輔那冷冰冰的模樣,彷彿誰要拱他家白菜一樣。
上了馬車後,季長風道:“真不準備成親嫁人了?”
提起這件事,長蘭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已經不準備嫁人了,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
兄妹二人關係雖親,可到底男女有別,極少談論這些事,季長風這次卻道:“若是真心傾慕你的男子,總會釋然你的過去,不過你若真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麼關係,留在家裡又不是養不起,只要別是,為了那個人就好。”
“你不提他我都快忘了。”長蘭釋懷的笑道:“倒是大哥,這些年和那人徹底斷了聯絡麼?”
季長風不答話了,當年在學堂時,他和林子桓確實是關係最好的同窗,也是他當年心底唯一認定的朋友。
可出了那種事,他若是還能同林子桓稱兄道弟的,枉為人兄。
兄妹二人都不再提過去的事了,長蘭辭官後,在家清閒了一段日子,每日同宋昭奚看看話本子,研究研究漂亮的衣裳首飾,日子過的倒也快,一轉眼便入了冬。
這日,一家人吃午飯時,收到了長安寄來的信,說是寫給季元川夫婦的。
兩口子這些年閒來無事,也開始學著識字了,季元川腦子不大聰明,都能識得幾個字了,姚氏頭腦出乎意料的聰慧,如今雖然還寫不好字,單是認字的話,已經能認出來許多。
見小兒子來信了,迫不及待的展開信去看,看著看著,姚氏唇畔的笑容僵住了。
季長風察覺到姚氏的不對勁,不解道:“怎麼了娘?”
“沒事。”
長蘭道:“不是長安那邊出什麼事了吧?信我瞧瞧。”
“真沒什麼。”姚氏收了信,見家裡人都在看她,嘆了口氣道:“長安在省府喜歡上個姑娘,同我們說說。”
“這不是好事兒麼,怎麼瞧您不高興啊。”
宋昭奚想起當初那個小奶糰子,覺得有些神奇,如今長安年紀仍舊不大,和當年她被抓去季家沖喜時季長風的年紀差不多,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姚氏看了長蘭一眼,想著這事兒左右瞞不過去,有些艱難的開了口道:“長安喜歡那姑娘,叫林子語,是,那個人的妹妹。”
長安去任職的省府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林子桓入贅過去的省府管轄的地盤兒。
季家人聞言一愣,餐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長蘭率先開了口道:“子語啊,那小姑娘挺好的。”
“好不好誰知道呢,跟著那麼個哥!不知道被教成了什麼樣,長安這些年也沒怎麼同女孩子相處過,誰知道會不會被騙了。”
因為長蘭的事,季家對林家人忌諱莫深,提起林家的姑娘,姚氏也忍不住帶著些成見,當年林子桓還是好人呢,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