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奚將最後一個燈籠做好,用繩子捆在一起,準備牽著呆頭去縣城。
姚氏正帶著兩個孩子在廚房做月餅,見狀連忙走了出來:“昭奚,聽長風說你晚上要去縣城燈會賣燈籠?正好長蘭長安也要去,晚點和長風一起走吧,好歹吃了月餅再走。”
“不了,我去縣城還有點事情。”
-
宋昭奚來到縣城時,天色尚早,去了華錦閣。
雲娘見她來了,有些激動道:“昭奚,我就猜著你今日大概會過來,茶都煮好了,你真來了,快屋裡坐。”
聽雲娘對自己的稱呼從宋姑娘變成了昭奚,宋昭奚笑道:“這段時日生意怎麼樣?”
“多虧了你做的那衣裳,這段時日店中的生意越來越好,還有許多富家小姐問,這是出自何人之手,還想出重金預定。”
雲娘有些激動的說著,帶著宋昭奚落座後,宋昭奚敏銳的發現,桌子裡側隱隱缺了一角。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雲娘嘆道:“前兩日,花琅閣的人來鬧事了。”
“因為鍾小姐沒買他們做的那件衣裳?”宋昭奚蹙眉道:“他們怎麼如此無法無天?”
就算阮家和鍾家關係親近,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如此跋扈,不也是砸自家生意麼。
“也不全因為這個,他們阮家一家獨大慣了,我這小鋪子搶了他們的生意和客人,阮紅霜豈能善罷甘休。”雲娘給宋昭奚倒了杯茶水,繼續道:“不過阮紅霜倒也不至於這麼囂張,原本花琅閣是準備故技重施,命人假裝成顧客,來店裡將衣裳款式記下,偷學了去賣。直到,看見你讓我的寫的那幾個字……”
宋昭奚臨走前,因為不放心,讓雲娘在紙上寫下了幾個雷人大字。
“新品獻醜,誰學誰是狗。獨家首發,偷學死全家。”
這話挺損的,尤其在個世界,被詛咒了全家,阮紅霜這暴脾氣哪裡能忍,立刻帶著人來找事了。
宋昭奚聞言,有些愧疚道:“雲姐,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阮紅霜會上門鬧事……”
“沒事。”雲娘無所謂的笑道:“青天白日的,他們也不敢真做什麼,不過是來唬唬人罷了,沒太大損失。而且那牌子掛了許久,回頭花琅閣若是真偷學去,不夠被人笑話的。”
雲娘做生意這麼多年,頭一次感覺這麼揚眉吐氣,對於阮紅霜的鬧事並未往心裡去。
宋昭奚見雲娘真不在意,便也放下了心來,沒什麼事就好。
二人閒話了幾句,鍾離便來取衣裳了,見宋昭奚也在,同她打了聲招呼。
宋昭奚笑道:“鍾小姐生的如此明豔動人,這衣裳鍾小姐今日穿上,必定豔壓群芳,不過……”
“不過什麼?”
鍾離本沒想繼續搭理這小村姑,打算取了衣裳直接走人的,聞言卻沒忍住停下了腳步。
宋昭奚笑道:“若是配上一個與眾不同的妝容,定然更加出彩。”
“你會化妝?”鍾離看著素面朝天的宋昭奚,有些不信,可她做衣裳的手又如此巧,說不定真會:“既然如此,宋姑娘便來我府上走一趟吧。”
今晚縣城燈會,學堂中不少學子會結伴而行,若真能遇見那人,第一眼必須萬無一失!
宋昭奚隨著鍾離出了華錦閣,鍾離原本不願自降身價,和這鄉下村姑同乘一輛馬車,可這身衣裳太扎眼了,城中許多千金都在尋這做衣裳之人。
鍾離有心將此人據為己用,若是讓她跟著馬車走的話,萬一被人猜出來了就不好了。
思及此,鍾離壓下心頭的嫌棄,勉為其難的讓宋昭奚上馬車。
鍾離的嫌棄宋昭奚感覺的到,她也從不在意旁人怎麼看她,不過她要牽著呆頭,便婉拒了。
宋昭奚牽著狍子跟著鍾府的下人們走在一起,小丫鬟看著呆頭背上的燈,道:“這些燈籠真好看,是你做的?”
“嗯,要不要買個,一個才五十文,姐姐生的這麼可愛,這個兔子燈配你正合適。”
“……”
到了鍾府,宋昭奚已經賣了三個燈籠出去。
鍾府雖然只是區區縣令府,卻格外富貴氣派,進門便是曲折遊廊,花木蔥蘢,玲瓏精緻。走過長長的甬道,東跨院便是鍾離居住的院落。
鍾離本以為家中富貴,會將這小村姑看傻了去,不想宋昭奚神色如常。
這鐘府是不錯,可和她前世住著的大別墅比起來差遠了,宋昭奚心中驚豔,倒也不至於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