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完圓木,有又人拿來兩根黃瓜,阿偉雙手緊握鋼刀,平舉胸前,刀口向上。那人就將黃瓜往刀刃上反覆下落,幾乎聽不到聲音,黃瓜就被切成了一片片,意思是想讓大家知道這刀有多鋒利。最後,阿偉右手握刀,往左臂用力砍去。幾十刀過後,圍觀者掌聲雷動。而阿偉目光呆滯,腦袋也不動晃動,似乎還在流口水。
忽然,聽到圍觀的人有些騷動,有的人都朝車尾那邊走去。方剛和舒大鵬也過去,看到有很多人慢慢走過來,遠遠看去,這些人都穿著紅紅綠綠的衣服,有的手裡舉著旗,有的手裡拿著各種東西,只是看得沒那麼清楚。等走近了再看,方剛大驚,走在最前面的兩人嘴裡居然插著四把匕首。
這四把匕首又細又長,跟方剛經常別在腰間的差不多,區別就是更長些。看上去寒光閃閃,刀柄兩把朝左,兩把朝右,分別從兩腮處插進去,穿透口腔,再從右腮穿出。最奇怪的是,刀穿透肉體的傷口只能看到淺淺的紅肉,卻並沒流血,但也沒結痂,似乎剛剛才完成插刀的行為。
方剛知道這些人都是乩童,再看後面,也是兩位口穿利刃的年輕男子乩童,區別是有六把匕首,左三右三。兩人看傻了眼,舒大鵬問:“那、那刀真是插的嗎?不是兩段粘上去的吧?”
“鬼才知道……”方剛無心回答,因為他又看到走來幾人,有的在臉上對穿著兩根長長的三稜刺,大概只有柳枝那麼細,非常鋒利。另外還有鋼鋸、車鋼輻條、短叉和東洋刀。方剛和舒大鵬驚訝地看到,有個人嘴裡竟然穿過十幾柄彎刀,密密麻麻排列,把這人嘴撐得老大,似乎已經達到極限。穿東洋刀的那位,總共穿了八把刀,都是標準長度的打刀,每柄足有一米多長,這人雙手高舉,託著刀身,似乎很辛苦,因為走得也很慢。這些乩童無一例外,都穿著紅綠綢衫或肚兜,都是年輕男子,衣服上有各種花花綠綠的圖案,有的是龍有的是鳳,有虎有豹,也有八卦,繡的文字有“善財童子”、“天恩童子”、“趙府王爺”和“三太子”等字樣。
方剛覺得很奇怪,因為在現在的中國,只有幼童才穿肚兜,這些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卻也穿著鮮豔的肚兜,看起來十分別扭。這些乩童都用手託著利刃,慢慢走過路心。每個人身旁都有人在打旗,上面繡有“吞武裡三界公廟,曼谷海晏宮,烏汶清靈堂,清邁雲山宮,披集武聖堂,華欣忠義宮,宋卡三太子宮、普吉紫蓮宮,大城鬥母宮,曼谷福龍宮,羅勇青龍宮”等字樣。很明顯,這都是乩童所屬的“單位”了,方剛沒想到在泰國居然有這麼多中國宗教團體,以前他只在曼谷見到過供奉觀音和城隍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把道路圍得水洩不通。後面走過來的全是年輕女子,個個身著中國古代服飾,頭上也挽著高高的髮髻,寬袍大袖,看年齡都二十幾歲,長相卻是有醜有俊,但無一例外,都在兩腮穿著又細又長的鋼刺。她們邊走還在翩翩起舞,不時轉個身,表情十分平靜,有的還在笑。臉上穿刺的部位毫無血流出。
“這些姑娘難道都不知道疼?”舒大鵬看得兩眼發直。
方剛說:“她們也是乩童,現在屬於神靈上身狀態,當然不知道疼!”
舒大鵬又問:“什麼叫乩童啊?”方剛說以後再給你解釋,現在只管看熱鬧就行。這些年輕姑娘一一走過,後面又是很多乩童,區別是這些男人都赤裸上半身,而且身上和胳膊上都是各種紋刺圖案。遠遠看去,方剛還以為是一些阿贊,走近了看到他們紋刺的全是龍、鳳、老虎、關公和老鷹等傳統圖案,才知道並不是什麼阿贊。
“這些人為什麼不穿肚兜,都光著膀子還紋身?”舒大鵬又問。
還沒等方剛回答,舒大鵬就有了答案。這些人也都在身上穿著東西,但不是刀也不是刺,而是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離譜,有左輪手槍、注射針頭、斧柄、鋼旗、油紙傘柄,甚至還有一支烏黑的16衝鋒槍……尖銳的東西還能理解,但方剛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把左輪手槍的槍柄、16衝鋒槍的槍管、斧子柄和雨傘柄穿進腮幫中,難道要先用刀子劃開個裂口?
舒大鵬看得又驚又喜:“這、這都是什麼啊?把這些玩意穿進嘴裡!”
再往後,兩人又發現了最離奇的,有位年輕男子居然把一輛腳踏車的橫樑也穿過兩腮。這男子自己用雙手分別託著腳踏車的前車把和車座支架,這輛腳踏車明顯是全新的,通身電鍍鋥亮,還是輛28型。方剛傻了眼:“怎麼穿過去的?”
“是不是先把腳踏車橫樑拆下,穿過去之後再安裝上?”舒大鵬分析著。他看得新奇,見圍觀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