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尉遲僧烏波並不是一個愚蠢到了極點的人。
多年慫成狗的經歷,讓他第六感總是會比別人敏銳那麼一些。
比如,能夠趕在龜茲國王絳賓之前,直接跑路,進而儲存了于闐國的主力。
至於這次著了道,實在是因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誰能想到,大月氏人會這麼變態呢?
或者說,秦人會出現在大月氏的領地呢?
控弦十萬的大國,就這麼的不堪一擊?
而且如果真的是秦軍,那他們在這裡的一切謀劃,都是提前佈置好的。
包括操場上竟是沒有鮮血,沒有屍體,沒有甲冑。
顯然是提前認真仔細的清洗過,就是等自己這幫人上鉤呢!
甚至尉遲僧烏波的腦海之中,還浮現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那就是在隊伍之中,有內鬼!
這個內鬼將自己所有的行蹤,都告訴了秦軍,從而才能夠讓他們如此的從容佈置。
夜半時分,臉上的疼痛將尉遲僧烏波驚醒。
結果他發現,扎伊也在睜著眼睛,滿臉憂慮的看著自己。
“王上,如果他們真的是秦軍,那我們還有希望逃走嗎?”
尉遲僧烏波張了張嘴,竟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是秦軍乾的。
那麼自己真的有勝算嗎?
連兵強馬壯的大月氏人都潰敗了,就憑藉自己手中這四萬人,真的有可能是秦軍的對手嗎?
尉遲僧烏波用力的搖搖頭,沉聲道:
“不要胡思亂想,秦人難不成是飛過來的嗎?
偷襲西域各國的秦軍,不過是三萬輕騎。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大月氏的對手。”
扎伊遲疑的點點頭,不過對於尉遲僧烏波的安慰,他顯然是不太相信。
他換了一個思路,問道:
“王上,如果落在了秦人的手中,是不是就沒活路了?”
一想到被俘虜之後的下場,想到嬴政喜歡拿國王的腦袋做成酒杯的變態嗜好,尉遲僧烏波心裡就一陣陣發憷。
他強忍著恐懼,咬牙道:
“不!我們不能就這樣下去!我們要想辦法自救!”
扎伊不由苦笑道:
“王上,該如何自救啊?
等三日之後,我們被帶去見大月氏王,生死難料。
到時候這四萬大軍一定會被打亂,重新編入大月氏的隊伍。
我們連最後的底牌也會丟失,只能夠任人擺佈。”
尉遲僧烏波猛地站起身來,用那腫的只剩一條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扎伊,嘶聲道:
“我可以相信你嗎扎伊!我可以相信你嗎我的兄弟!
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我們之間能夠相互信任了!
我們的國沒了,我們的家也沒有了,我們的親人也沒了!
只剩下了我們兩個,只有我們兩個好兄弟!”
尉遲僧烏波情真意切的一番話,讓扎伊感動的熱淚盈眶。
他也站起身來,用力抱住尉遲僧烏波,淚光閃爍,哽咽道:
“王上,從今往後,您就是我最親的大哥!”
“好大弟!”
“好大哥!”
一時間,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令人感動不已。
“大弟,我是這樣想的,等見到大月氏的王后,我們就”
“好的大哥!都聽你的大哥!”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秦大風竟是還派來了一個大夫來給尉遲僧烏波治病。
好像是說,怕他太醜了,嚇到大月氏王。
轉眼之間,三天便過去了。
尉遲僧烏波與扎伊也是極為配合,不僅僅是當眾安撫四萬士卒,更是對秦大風言聽計從。
當時間來到第三天的時候,秦大風那張賤兮兮的笑臉,便出現在了營帳之中。
“尊貴的于闐國王呀,讓您久等了。
我們大月氏王終於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您了。
走吧,咱們去赴約。”
尉遲僧烏波賠著笑臉道:
“感謝尊貴的大月氏王。”
秦大風滿意的點點頭,便在前面引路。
黑兄率領著五百輕騎,帶著尉遲僧烏波與扎伊,朝著山谷外走去。
而西域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