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攏了攏米飯,用筷子夾起來,放入嘴中,細細咀嚼道:
“最近不太對勁。”
陳平慢條斯理的吃著鍋包肉,淡淡道:
“是有點不太對勁。”
蕭何看了陳平一眼,好奇道:
“你此時為何沒有大喊大叫,要清君側。
或者去監國太子殿下的御階之下,撞死呢?”
陳平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我又不蠢?監國太子殿下既然下了命令,不讓追究那件事情,說明他已經想好了。
而沒有與我們通氣,則是說明不想讓內閣追究。
我此時去,不是自討沒趣嗎?”
“呸!奸臣!”
“呸!你也是奸臣!”
蕭何雖然很想要勸諫一番,但是秦老大說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啊。
這時候勸諫,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唯一的作用,就是跟監國太子殿下鬧僵。
即便內閣在大秦律中規定,有著制衡君權濫用的作用。
但如今終究還是設立之初,而且無論是內閣首相秦風,還是次相蕭何、陳平、張良,都是看著扶蘇長大的。
私人感情不能說很好,但終究也是有。
所以啊,很多時候臉面這種東西,能不撕破就不撕破了。
在“開局一個碗,裝備全靠打”的明太祖廢除丞相前。
數千年以來,君權與相權的抗衡,就從未有過停止。
每當君權強盛的時候,勢必相權衰弱。
而相權強盛的時候,君權則是虛弱。
無論哪一方過於強盛,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亂子。
無論是霍光換皇帝,還是皇帝殺丞相,都不是什麼好事。
兩者之間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才有利於帝國的發展。
而如今,大秦正是處於一個這樣的階段。
高傲的始皇帝陛下,無法接受自己權力被制衡,乃至被剝奪的感覺。
所以他選擇御駕親征,眼不見心不煩。
而扶蘇溫文爾雅,能夠為了大侷限制自己的高傲、慾望和權力。
所以才有瞭如今蒸蒸日上的局面。
之前的扶蘇,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他永遠是公事公辦,且尊重內閣。
無論什麼事情,都會跟蕭何、陳平商量之後,才會去做。
從來沒有任性過,更沒有隨性過。
但是如今,他似乎要任性一次了。
無視內閣,且只口不提,則是已經給足了面子。
若是內閣還不知趣的湊上去教訓,那兩邊都要扯破臉了。
聰慧如蕭何、陳平,自然是明白怎麼回事。
八成就是呂氏的問題,不然的話,賢明的扶蘇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是如何看待的問題了。
監視、威脅內閣官員,但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
很難講,也很難定罪。
而呂氏的問題之所以能夠壓下來,自然是那位賢明的太子妃了。
監國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的恩愛故事,已經在大秦傳頌開來。
那些未出閣的少女,紛紛將其視為偶像。
不僅僅要自力更生,學習一門技藝,更是要擇一良人,舉案齊眉。biqμgètν
而能夠讓扶蘇打破自己原則,做出這等事情來,自然是牽扯到太子妃了。
大概就是看不慣有人毀謗姑姑,侄子替她出氣?
蕭何不由得緩緩搖頭,嘆了口氣道:
“這件事情啊,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陳平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
“確實如此,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辦?
我們需要太子殿下給個說法,如何?”
蕭何楞了一下,問道:
“如何給說法?”
“去死諫!”
“怎麼死諫?”
“你去撞死在階下!”
看著陳平一臉認真的模樣,蕭何啐了一口道:
“呸!奸臣!”
陳平聳聳肩,小口小口的喝著自己胡辣湯。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隻肉乎乎的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頓時一愣。
而眼角的餘光,看到來人身形魁梧,懷中抱著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