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每個人臉上都心事重重的。
這是出了什麼事?難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李紫玉帶著小山和屋裡眾人一一打了招呼,簡單說了幾句話,就想告辭。一看趙家就是出了什麼事,自己還是不要摻乎了。私塾的事等過幾天也來得及。
誰知她剛說要走,背對著她坐著的趙奶奶突然轉過身子來,衝著她叫道:“小玉你別走,你給奶奶評評理。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比某些大人還明白事理。你說說,這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活啦?他被債主綁了去,人家獅子大開口要二百兩,你就得顛顛的給他送去?你家裡有萬貫家財也扛不住他這麼坑你呀!你乾脆把這十幾口人捆吧捆吧都賣了吧。好給你那好侄孫還賭債呀!哎呀,我的天哪!我不活了!讓我死了吧!活著也是丟人現眼吶!。。。。。。”
李紫玉從趙奶奶的話裡已經聽出了個大概,一邊的小花娘拉著她又詳細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天一大早,鄭寡婦就急急火火的找上門,說她兒子讓人綁票了。綁匪要贖金二百兩,要是不送去就撕票。
鄭寡婦當時哭的稀里嘩啦的,當堂就給老村長跪下了。老村長當時臉就青了。他哪裡有二百兩銀子?他連幾個孫子的學費都沒著落呢。
可鄭寡婦撒潑打滾什麼不要臉的招數都使出來了,老村長怕鬧大了村裡人看笑話,答應找找看看。鄭寡婦才拍拍屁股走了。
鄭寡婦一走,趙奶奶就不幹了,和老頭子吵了起來。這一吵。把全家都驚動了。
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齊上陣輪番勸說,可趙奶奶這次鐵了心,說你要是敢借錢去贖他,我就一頭碰死。
老村長沒辦法。這才沒動身借錢去。可是心裡還是擔心綁匪會撕票。那他哥哥這一股不就沒有血脈傳承了嗎?
出了這樣的事,李紫玉能說什麼?只能勸說趙奶奶想開些,不要把身子氣壞了,你還要顧著底下的孫子、孫女們呢。
這話讓趙奶奶精神一振,馬上就不哭了。而是疾言厲色的對兒子孫子說:“這個家總這樣也沒法過了,我看還是分家吧。我不能讓你把我的孫子們毀了。你願意護著他們你自己護著,我的兒子孫子們不伺候了!”
能讓趙奶奶說出分家的話來,可見是真的氣狠了。
古代講究的是全家團圓、和睦和家族繁衍。具體體現在就是幾世同堂。家族根深葉茂,兒孫眾多且都有出息。
兒孫們就是再不滿意。也不能提出分家。那是極為不孝、大逆不道的行為,會被世人唾棄的。
即使是這樣,但心裡未嘗沒有小九九。
不論在現代古代,願意和父母在一起過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很少。在一起生活,在現代還好。在古代就意味著每天伺前伺後,看婆母公爹的臉色。
最主要是財權。你掙多少錢,都必須交到大家長手裡。而沒有掙錢能力的兒孫,卻一樣享受家裡的財產。這就很容易產生矛盾。
可即使沒有掙錢能力,兒子們也不願意跟父母一起生活。為什麼呢?不自由啊!我就是吃糠咽菜也樂意自己說了算。
所以說,當父母的也是兩難。他以為是為了兒子們好,兒子們卻未必領情。
這不,趙奶奶話音一落,小花娘和仲凱孃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現出了喜色。
李紫玉心裡嘆了口氣,真的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不想在這裡聽了,不顧趙奶奶的一再挽留,就帶著小山告辭出來了。
李紫玉和小山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裡想著這起綁架事件。越想越覺得蹊蹺。
趙仲禮前兩天不是要和自己打官司嗎?最近不但偃旗息鼓,村裡也沒傳出什麼不利於自家的風聲。他不是毀了容嗎?咋還有心思去賭博?他家就不過年嗎?什麼樣的賭能輸二百兩?二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在這裡,普通的人家,一年刨去吃喝能攢下二兩銀子就是好人家。
趙仲禮有什麼樣的底氣支撐著,敢去這樣的賭場?他瘋了不成?就算老村長疼他,他家也沒有這樣的財力支撐啊!要知道,三個孫子的學費一年可不少。要不是有個雜貨鋪,孫子們的學費都夠嗆。
李紫玉帶著小山一路沉思著走到槐樹下時,抬頭看著上面說:“步大哥,你們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情?”
“什麼事?”步九說著,從樹上飄了下來,落到了李紫玉面前。
李紫玉就把趙仲禮被綁架的事說了一遍。
“好!我這就去。”步九說著,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