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安頓下腳步,不用看,她也知道,除了她,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個魂淡,她沒好氣的問道:“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銀的薄唇挑起,展顏而笑,驕傲的道:“整個銀河都是我的領土,我的雙足可以自由的踏在每一個地方。”
喬以安瞪了他半晌,毅然轉身向著旁邊走去,片刻之後,銀懊惱的蹲坐牆邊,他的思想波在喬以安腦海中陣陣盪漾:“哼,女廁所這等邪惡之地早就該取消了”
喬以安翹腿坐在馬桶之上,知道那個傢伙的情商如同他顯現出的外表,一個對自己的外表如此在意的十七八的少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衝進女衛生間的。
他們愛惜名聲如同愛惜自己的身體。
話說回來,喬以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星蜃是如何來的,有性別之分麼?為什麼阿蟲和銀都是男子形象,而她是一個女人?
帝國曆史上還從未出過女皇帝,說明銀雖然改換過無數次的形象,每一次卻都決定以男子形象出現。
喬以安聳了下肩膀,決定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她閉上眼睛,清晰的感受到了銀那無孔不入的咆哮,彷彿整座大廈都被包裹在了一個滿是迴音的山洞之中。
突然的,銀的聲音戛然而止,彷彿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瞬間,所有的車輛都停止了宣鳴。
喬以安猛的睜開眼睛,狐疑的向著四周觀望,那種如同水銀瀉地,被緊緊跟隨的感覺,消失了。
銀不在了。
她十分肯定這一點。
喬以安刷的一下站起身,遲疑著踏出了衛生間,沒有,還是沒有,這並非一個陷阱,而是那個傲嬌的少年的確消失了。
喬以安站立半晌,目光凝視遠方,面向了帝國王冠的王族居住星,根據她對本族的瞭解,銀可以輕易的弄出無數分身,同時處理政事,和她的交際,甚至可以從事數種不同行業而完全不用擔心曝光。
而這個傢伙之所以如此懶散,甚至連曝光也不願意,帝國更是任由那幫上等貴族治理,完全是因為他不想讓帝國變的更龐大。
而他如此抽身而退,一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和他不肯說的關於帝國疆域的秘密有關係麼?
喬以安默默的等待著,她相信,銀還會回來的——從銀的語氣中,她輕易的判斷出了,星蜃是非常罕有的,不然銀也不會一直饒有興致的旁觀著阿蟲的成長。
她可以想象的到,銀是如何滿懷期望的看著阿蟲磕磕絆絆的改善星球環境,孕育出一支又一支蟲族的。
隨後,又看著阿蟲試驗出一個又一個的蟲族王族,而這些實驗的失敗品,又全部被銀如獲至寶的撿了回去,悉心教養——從皇等人平日裡的對話可以看出,他們對待第一個蟲族王族,銀,是滿懷尊敬的。
甚至銀沒有和他們一起效忠女王,也沒有激起他們絲毫的反感。
可以說,在這個宇宙中,如果還有可以和銀平等對話的生物,那隻剩下她和阿蟲了。
阿蟲——
喬以安眉頭微皺,出門前,聽到了林軒和淵起了隱隱的爭執,似乎和阿蟲有關係。
她有點後悔,當時光顧著安撫林戰了,沒有仔細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出現,喬以安驀然回神,在腦海中輕聲呼喚:“銀,是你麼?出了什麼事情?”
那種銀在她周圍兜圈子的感覺又來了,彷彿這位銀河帝國的皇帝陛下正為某事所困擾,而在不斷的思索著。
片刻之後,銀的身形緩緩的浮現出來,少年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那種隨意的,寬袍廣袖的俊美少年消失了,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制服,制服之上群星閃爍,仔細一看,竟然是整個銀河系的星圖。
就連頭髮亦是一絲不苟,少年的臉色依然蒼白,在帝國皇帝正裝的映襯下,卻異常的威嚴,銀灰色的眼睛緩緩張開,定定的看著喬以安,嚴肅的道:“帝國和蟲族接壤的星域,蟲族大量暴動。”
喬以安一怔,隨即下意識的,和銀一起,向著帝國的東方望去,那是銀河系的左旋臂所在處,也是帝國和蟲族所在的仙后座的接壤處。
她直覺的想到了阿蟲
銀的聲音持續的在她耳邊響起:“我剛才竭盡全力的嘗試聯絡阿蟲,卻只有一片恐慌的情緒,那應該是阿蟲給予頭腦單純的蟲族的警告。”
任何一個看到了蟲族的生活狀態的人,都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這是一個尚未開化的文明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