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殺戮天下幫會的,對內,殺戮天下已經從金家天下變成了傅家天下,那些黯月成員紛紛加入了殺戮天下並掌控著殺戮天下的實權。
誰做楚天都城主,對我來說,一點不重要。我媽會不會威脅符咒師家族,繼續進行換朝換代的英雄霸業,我也不關心了,因為,現在站在楚天都神壇上的那個符咒師,並不是屬於我的符咒師大人。
金弈星用盡心機,先困住金不換,繼而利用比武,把黯月的大批人手引入楚天都,讓他們對殺戮天下大肆清洗,想等著金家與黯月兩敗俱傷之際,他帶領自己的人馬坐收漁人之利。不料金天和雖然才幹武功遠不如金不換,但他一向穩重保守,見機失勢,並沒有頑強抵抗,而是立即帶領著金家殘部撤出了楚天都,這讓黯月減少了很多損失。當金弈星想對黯月動手時,他才知道他所期待的兩敗俱傷局面並沒有出現,憑他的實力,他並沒有跟黯月動手取勝的可能,他當即向我媽臣服了。
我媽仍然讓金弈星做了殺戮天下的一堂堂主。
我知道金弈星是不甘心臣服的,他跟金不換一樣,野心勃勃,壯志雄心,需要不斷地攀上權力的高峰,他豈會甘心辛苦一場,為他人做嫁?
金弈星也跟金家一樣,在我媽的眼皮子底下,積蓄著力量,待機再起。
對於我的失蹤,楚天都上下內外,紛紛三緘其口,誰也沒有追蹤過我的下落。我這樣一個人,失了蹤,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好事。我活著,是他們心頭的刺,我失蹤了,他們便省心了。
阿嬌住進了城主府內府,在我媽和善心婆婆的精心照顧下,生了一個粉琢玉砌般的女孩兒,阿嬌給她取名叫傅雙雙。阿嬌象轉了性子一般,深居簡出,她常常回我們曾住過的納芥居看看,把那裡整理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好象還住著人一樣。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會想念我,大概就只有阿嬌了。不過阿嬌無權無勢,武功又低,她除了可以想我以外,什麼都做不了。好在,她有了女兒,可以弄女為樂,稍稍緩解一些她心頭的悲傷。
我不是不想見她,可是以我目前這樣生不生,死不死的身體情況,我不能在她面前出現。我也不知道封印會在什麼時候失效,每天都在朝不保夕的猜測中度過,我不能讓阿嬌再傷心一回。
其實,我的身體狀況已經越來越糟糕,便是封印不失效,我也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在服用散元丹的那五十天裡,阿丹怕我餓著,好心好意餵了我一些飯菜食物,不曾想,我這個身體被封印了內傷,導致我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我根本沒有腸胃可以用來消化,那食物灌進我身體裡,就跟倒進了潲水桶一樣,一直留存在我身體裡,慢慢發黴,變質,發醇,餿酸,**,腥臭。那樣厲害的封印術,封得住我身體的內傷,卻封不住食物的日漸**侵蝕,我能感覺到那些黴變**了的食物,漸漸侵蝕著我的身體,我常常會聞到從我身體裡發出來的餿臭味。也許,會比封印失效先一步腸穿肚爛。
我會死得這麼奇特,這麼悲摧,奇特得不可思議,悲摧得讓人發笑。這樣的死因,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叔叔,紙鳶,放!”瓦當鎮上,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帶著滿臉的期望把他手中的紙鳶遞給我。
“你想放紙鳶?”
“除……晦氣。清明。”
那麼粉粉嫩嫩的一個小男孩,會有什麼晦氣?我笑道:“好。”我接過紙鳶,俯下身抱起他,向丹陽林道走去。
“平兒!”有個年輕女子在背後叫了一聲,很快便來到了我身前,向我抱在懷裡的孩子伸出手笑道:“過來,別煩叔叔。”向我笑道:“煩勞先生了,不好意思。”
一年不見,金小寒洗盡鉛華,一身荊釵布衣,收拾得很乾淨。不施脂粉的素面,仍是那般清麗高貴,雖然她笑著,我仍然感覺到她那冷清從容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伸手想接過紙鳶,我後退了兩步。金小寒沒有多說話,抱著孩子轉身離開了。我目送著她,走進了我從前住過的破爛屋子。
那個小男孩便是我的另一個孩子,我的長子傅安平。我跟他沒有骨血之親,可是在他沒有出生時,我便承認了他,我說過,我會待他如己出。他用稚嫩的聲音求我給他放紙鳶,放走晦氣,我怎麼能拒絕我的孩子?
自從我媽做了楚天都城主後,瓦當鎮一下子走了很多人,忽然一下變得冷清而頹敗。瓦當鎮上空了很多好房子,為什麼金小寒還會住在那所破房子裡?為什麼她沒有去楚天都?是我媽對她不好嗎?還是她刻意這麼做,討好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