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崇明星是沒有這麼大的時尚消費市場的。致命的不是消費市場的誕生。而如此龐大的市場,造成的價值導向,是大量的年輕人轉入這個第三產業——無用產業。
以史為鑑,春秋時期,管仲打了兩場經濟戰。
第一場就是針對魯國。讓齊王率先穿魯縞。隨後整個齊國風靡,魯人見有利可圖。大興桑蠶業,農田荒廢。到時機成熟。齊王一聲令下,禁穿魯國絲製品。魯國糧價大漲,屈服於齊國。
而第二場是針對楚國,同樣的手段,朝著楚國傾銷糧食,抬高鹿的價格。楚國農民上山捉鹿。然後等到時機成熟,齊國攻楚,一戰奠定春秋霸主的地位。
回溯歷史,在當時的生產力下,糧食,棉麻,以及青銅冶煉業,為國家主要產業。捕鹿,絲織品次要產業,受到不正常需求刺激,大量增生,則是無用產業。
春秋時期,管仲看似白白的付出了真金白銀,卻利用經濟調動了兩國的勞動力大規模投入與國家生存力無關的無用產業。毀的是兩國兩三載的收成。吃了這個大虧,楚魯,只要恢復耕作兩三載就能緩過來。
這種近乎陽謀的手段要是放在工業時代,那就絕對不是兩三載就能恢復的。——因為工業時代,為一個產業培養一個可用的人才花費的教育時間至少是二十年。
在任迪沒有穿越前,看電視上的選秀節目,每當一個平民歌手道:“我喜歡唱歌,唱歌是我生命的一切,我會一直唱下去。”在這看似對藝術無限熱忱的話裡,任迪這些人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悲涼。
這些話的反面是“少年的時候我不喜歡學習,我的青春沒有為其他方向努力因為我喜歡唱。我下半輩子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唱了,(潛臺詞是導師你不帶我紅,我下半輩子完蛋了。這要賴你,不支援我的藝術熱情。)”
現在這樣的產業就病態的在崇明星上滋生。而勞動力成本上揚。如果崇明星堅持用科技的道路走下去,解決這個困局的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戰爭。
用戰爭證明什麼是需要的,什麼是不需要的,用戰爭慘痛的代價證明,以當下的時代想要繼續展,不比別人落後,一個社會改用多少勞動力容納哪些產業。這個時代的人將自己心裡殘留逍遙的概念剋制到什麼程度。
誠然科技理論上每個人都能用,按個按鈕就能搞定一切,非洲的黑叔叔都會。就連狗教的次數多了也會。但是拿起科技的人則是要條件了。努力,耐心。
綿濡蝕骨的女聲在遠方三公里外的音樂會場飄蕩著,“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翻譯成漢語大致是這個意思)隨後數萬人在會場中齊聲歡唱的音調也傳遞到了這裡。
原本在高臺上看著城市的任迪轉身,返回了大廈。因為沒什麼好看的了,科技展的下一步人力成本毫無問題。任迪的星門可以大規模分離,每一個星門為一個奈米顆粒構成的身軀提供能源,每一個奈米顆粒中構成任迪的思維。
科技會擴大生產者的勞動效率科研效率,無上限擴大有心者的生產效率,生產者的耐心有多大多強,生產效率研效率就有多高。目前以崇明星的科技狀態,放在地球上還略缺了一點資格。但是任迪現在有星門體系支撐,是絕對可以的。
這個城市的人類想把時間付之於逍遙,無法繼續全力以赴,而任迪可以,任迪可以把一秒當成一年來過。科技繼續展下去,材料成本沒問題,能源成本也沒問題,人的成本更沒問題。任迪一人即可。但是這條道,最終只屬於任迪一人。
打仗很累的,純粹的為別人而戰更累。崇明星——任迪不想做他人眼中的戰爭惡魔了。任迪略顯沉重的腳步走下了樓。在拐角,看到了星澈背倚在走廊拐角。看到任迪很不自然的站直了身。
任迪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星澈道:“最新的動力反應爐已經設計完畢了。您應該慶祝一下。”
任迪看了看星澈道:“我記得科研獎勵已經全部下去了。”
星澈道:“我的意思是,您應該放鬆一下。崇明星的諸多家族非常敬佩您在這個星球做的一切。大家設宴想見您一次。您只要露一下面就行了,不會耽誤您多少時間。這幾十年您一次也沒有去過”
任迪抬頭看了看星澈:“你等了三個時,就是為了這個嗎?”
星澈勉強笑了一下沒有話。
任迪道:“我接下來要去,奈米工廠,那裡的次品率太高了。沒有時間。我的時間都安排過了,你的見縫插針,是找不到我的空閒時間的,以後不要這麼徒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