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個享樂世族,到哪都忘不了上流社會的一套。”母親搖搖頭:“別以為他們都是什麼上等人,也許他們是在本國土地上呆不住的偽君子、騙子、男盜女娼,種族歧視、殖民政策成全了他們,讓他們搖身一變而已。”夜闌人靜,驅車回住所時,夜空湛藍湛藍,星星閃閃爍爍,這位母親不禁又一陣恍惚,她又想起了她的藍眼睛?他不俯視有色人等?這是人性的閃光?還僅僅只是愛她這一個黑眼睛?她不願再作理性的思慮,車上有她的丈夫她的女兒們,這就是家。

三十八年後,陳香梅與越南有段不解之緣,她在美國參戰越南中充當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角色,她有滿心的委屈,那童年跟隨父母的遊歷的回憶是否仍牽扯著她的心呢?

南亞半島,屐痕處處,時光卻不過一年。外交部經濟拮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陳應榮又領著家小返回北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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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禍兮(1)

金色的童年像一扇開啟的大門,你的未來將從這大門邁進。

———格雷漢·格林

·6·

“陳香梅,你飛得太高太遠啦!”

“羅明揚,誰叫你想俘虜我!”

“可是,你也飛得太高太遠啦!”

“我願意,只要飛只要飛!”

“當心!當心線斷!”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你總是出口成章,怪不得李老師這麼喜歡你,讓你一步跳到我們三年級!”

“我可是經過考試才跳級的呵,你不喜歡?”

“能不喜歡?要不我們怎能同級同班?”

兩隻蝴蝶箏在北平四月的晴空中一高一低、一遠一近翱翔著,那色彩繽紛軟軟的花翅膀波動著,蝴蝶活了。

蝴蝶載著陳香梅的心上了天,儘管她的手指叫線弦勒得生疼,可她願意。羅明揚比不過她,他告饒了:收了吧。

天近黃昏,這空曠中略見荒涼的城牆根下,只剩他們這對少男少女了。

羅明揚收得很順手,陳香梅的線卻斷了,她跌坐在地,淚珠子啪噠落下。

“羅明揚,我的風箏———”

“陳香梅,你瞧,你的蝴蝶還在飛!”

真怪,蝴蝶沒有附下,還在飛高飛遠,是進入了罡風境界?然而,終於肖逝了。

“陳香梅,別哭鼻子,我的給你。”

“可是我的飛到哪裡去了呢?”

“也許飛到地球那邊去了。哎,我媽說,女孩兒放風箏,若是線斷了,要嫁到遠方!”

陳香梅跳了起來:“沒羞!沒羞!我不要聽。”可終於破涕為笑。

各騎上各的小腳踏車,歸家。

羅明揚的父親羅文干與陳應榮都在北師大任教,兩人交情甚篤。過從甚密。羅明揚的母親常年病臥床榻,羅文幹上哪都讓兒子像小尾巴似地跟著,不知為什麼,他一到陳家,就只愛跟小香梅玩耍。比香梅大兩歲的他,反倒在葡萄架下老老實實聽香梅講故事;香梅被蜜蜂蜇了一口,疼得眼淚汪汪,他又能像個大哥哥,將她領到奶媽跟前,說只要用乳汁抹抹就行。他還敢領著香梅上他家院裡耍,棗熟了,用竹竿打棗;柿子青時,他就急不可待爬上樹採下給香梅,要澀她一口。兩家大人就笑他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許兩人都有點早熟,都有意直呼姓名,像老師上課點名似的,其實,反見親暱。

香梅跳級,兩人同班後,兩家都給他買了小腳踏車,一塊騎腳踏車上學放學,甭提是多出風頭的得意事。可一到學校,他們又故意冷淡對方,甚至互不搭理,這真是微妙有趣的事。所以,父親仍半認真半玩笑地訓她:“就你鬼心眼多!”

從緬甸回北平後,陳應榮便獨立門戶,在東城貢院買下一幢中西合璧的小洋房,帶著庭院。大概他念念不忘的是男人當自立吧。幾年下來,他又添了三千金:四女香蘭、五女香竹、六女香桃。他有點灰心了,妻子生老六時,他將香詞送到醫院後,返身就又回到家中,他已經沒有耐性等候最後的分曉!孔子曰:四十而不惑。他已年過四十,惑也不惑不惑也惑,命運怎麼就這般虧待他,總也生不出個兒子來呢?如何向寡居廣州老宅的母親交待呢?母親已好幾次提出要他納妾。不過陳應榮畢竟是崇尚賽先生德先生的新知識分子,灰心後也就瞭然淡然超然了。大女貝貝已念中學,抱怨陳香菊這名字一股丫頭味,要改名陳靜宜,他也就應允了,時代不同唄。

陳應榮與丈人廖鳳書的關係依然如故,敬愛中擺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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