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揹著沉重的思想包袱,在掛甲屯一邊勞動一邊學習,翻遍了所有的馬克思主義著作,希望能從那次會議中找出自己真正的錯誤來,可是他卻又無法找到。而毛澤東呢,也許同時在對那次會議進行深刻的思考。現在當年會議上的兩位當事人見面了,他們吸著香菸,看著在面前飄散著的淡淡煙霧,各自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毛澤東站起來,以十分寬闊的胸懷對彭德懷說:“德懷呀,你還是政治局委員嘛,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哪怕拍桌子罵娘都可以。你這人呀,就是脾氣犟,平時也不來找我,電話也不掛一個,總喜歡寫信,而且一寫就是上萬言,你花了力氣,我卻不一定全看得明白,你不滿意,我也不滿意,這是何苦呢?”
彭德懷說:“主席,我彭德懷現在是一個農民了,每天種地、看書,但心中憋得慌,就把那些話都寫下來了,那也是光明正大地向黨反映問題吧!”
毛澤東沉思片刻,然後說:“廬山會議已經過去了,可不能廬山一分手到底喲!你也不要發牢騷,也許真理在你那一邊,也許對你的批評過了頭,或者說是錯了,那就只有讓歷史來做結論吧,相信歷史是最公正的。你我從湘潭出來幹革命後,風雨中共事幾十年,我不會忘了你,日久見人心嘛!這次派你到西南去抓三線建設,我也是真心誠意地支援你。西南是主要的戰略後方,你去把它建設好了,我就放心了,萬一將來發生戰爭,你還可以帶兵打仗嘛!”
彭德懷一聽這話,倔勁又上來了,他說:“我不去,背一身臭名我去幹什麼!”
毛澤東是瞭解彭德懷的,爽直、真誠是他的個性,於是便笑著說:“臭了也可以香起來嘛!我們之間在一些看法上有分歧,這不要緊,但要顧全大局,在大局面前要先將個人的問題放在一邊。”
毛澤東用從大局出發來開導彭德懷,相信他會服從大局,聽從自己的安排的。可是,這次彭德懷卻沒有服從,而是提出了一個令他沒有想到的問題。
彭德懷說:“主席,我在廬山會議上是向你做過三條保證的,我得遵守我自己的保證。”
毛澤東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哪三條?我記得好像只有兩條?”
“三條。”彭德懷認真地說,“一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做反革命,二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自殺,三是今後工作不好做了,那就回鄉務農,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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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第二章(3)
毛澤東聽後點點頭說:“我就記住了後面兩條。不過這沒有關係,讓你出來工作是中央的決定,你搞軍事工作多年,大西南的建設又與軍事密切相關,你去是比較合適的。”
彭德懷固執地說:“我還是回鄉當農民好,去西南不合適,我這樣去怎麼接觸群眾?群眾又怎麼敢接觸我?”
毛澤東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兩支中華牌香菸,遞給彭德懷一支,兩人各自點燃自己的香菸。
毛澤東簡單地分析了當前的國際形勢,又將鑑於蘇聯衛國戰爭時期的經驗教訓,準備建設大小三線的方案告訴彭德懷,並強調了西南大三線建設的重要性,以及自己對“依山、傍水、扎大營”的戰略後方的構想,可說是情真意切,彭德懷一邊聽著,一邊微微點頭。
毛澤東又說:“我們井岡山就在一起,革命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們大家要團結。廬山會議,也許真理在你那一方,這沒有關係,錯了的我們就改,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你還是去西南吧,你怕工作不好做,我讓少奇、小平召集西南地區的同志開個會,把中央的意圖講清楚,讓他們積極支援你的工作。你要給我寫信,讓他們不得有誤,趕快給我送來。”
毛澤東從過去談到現在,又從歷史說到未來。
彭德懷還能說什麼呢?這位爽直、誠實、敢於為民請命的忠臣良帥,血是熱的,心是赤色的,骨頭是堅硬的。他掐滅了手中的菸頭,抬起那猛獅一樣的頭顱說:“主席,我聽你的。”
毛澤東看著彭德懷,問道:“想通了?”
彭德懷說:“想通了,我去大西南!”
毛澤東高興地笑了:“我知道嘛,你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去西南也許能搞出一點名堂來!西南建設由西南局書記李井泉為正,程子華和你以及其他幾位同志為副。”
毛澤東這裡講到的一些人,有的過去就一直是彭德懷的部下,彭德懷這次去西南大三線,將在他們的領導下進行工作。
毛澤東看看彭德懷。
彭德懷爽快地說:“行。”
毛澤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