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盈玉思量許久,柔聲道,“我知你的心意,只是,如今你被任命為江南總督,想來日後陛下對你另有重用。”
“永裳,封疆大吏中,你已是頭一份兒了。沿海不穩,陛下志向高遠,定有靖平海域之雄心。只是,你位高權重,父親又在內閣為相。若是現下我們成親,你與父親,總要退一個的。”徐盈玉道,“你青雲之路剛剛開始。我瞭解父親,他這樣的年紀,雖在內閣為相,其實並不是太有野心。縱使父親退了,有帝師之名,徐家也能平安。我擔心的是日後,靖平海域不是小事,父親若退了,人走茶涼,你在帝都就再沒有可靠的人相照應扶持了。”
“不如再等一等,待日後你卸了江南總督之職,我們再成親也不遲。”
徐盈玉一意為他考慮,林永裳怎不明白徐盈玉的苦心,心疼道,“我對不住你。”
徐盈玉不領情道,“你既知對不住我,就不該碰我。”
“這怎麼一樣。”林永裳握著徐盈玉的纖腰,掌中一片柔膩,他輕聲道,“以往我總怕連累你,但又忍不住不想你。盈玉,你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在忍。可是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我實在不想繼續做聖人了。或許我就是個自私的人吧,我這樣的喜歡你,甚至用這樣的手段得到你。”
“盈玉,我喜歡你。”
徐盈玉著急林永裳的傷勢,本就是快馬加鞭的趕來的。剛到福州城,又跟著林永裳滾了半晌的床單,如今既累且困,不大工夫,就在林永裳溫柔甜蜜的情話中安然入睡。
很久之後,徐盈玉方明白一個道理:女人實在不必太善解人意,而對男人,實在不必太過於寵愛。
當然,真理總是血淚的教訓總結。
當徐盈玉明白這個道理時,早被林永裳傷的體無完膚。
228。林永裳
對於權術;林永裳頗具天分。
福州知府楊善如接手調查林永裳與福安侯世子遇險一事,原本還是六神無主;不知該從何下手,誰料福安侯世子主動暴料幫忙;一幅難為情外加斟酌再三的口氣道,“也不知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那幾個強有些眼熟。”
楊善如連忙問;“世子是哪兒見過?”
福安侯世子眉間緊皺;忽而又面露恍然;卻是三緘其口;連連搖手道,“不不;是記錯了,是記錯了。打擾楊大了,告辭告辭。”不待楊知府再問,福安侯世子起身一拱手,就此離去。
只要長眼的都能瞧出福安侯世子是知道些什麼,卻不好啟齒。
這豈能不叫楊知府心生疑惑。
帝都來的劉大與新上任的總督大接連福州城遇刺,福州城的父母官楊善如難辭其咎,眼瞅著福安侯世子這裡似有線索,他怎肯輕易放棄。
楊大三登侯府,終於自吞吞吐吐的福安侯世子口中探得內情,福安侯世子艱難啟齒,“瞧著那位刺傷總督大的刺客似是閩靖伯伯府裡見過。”又嘆道,“唉,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瞧錯了。”
福安侯世子此話一出口,楊知府就知此事難度上又上了一個臺階。不過一想,卻也水到渠成。大家都知道,閩靖侯事涉謀反,帝都已被鳩殺。福州城閩靖侯府跟著被抄,皇帝陛下看同宗的份兒上,沒有株連,還賞了閩靖侯府其他一些銀兩度日。
但是,巧不巧的,抄沒閩靖侯府的事皇帝陛下特特交給林永裳負責。
牆倒眾推,閩靖侯府福州城多年,底子就不乾淨。如今閩靖侯府壞了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閩靖侯的幾個年長的子孫都涉他案而下了大獄。
要說閩靖侯府與林永裳有仇,也能說得過去。
閩靖侯府雖是宗室,不過,今非昔比,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楊善如以往是惹不起閩靖侯府的,這會兒倒也不懼他,只管照實上報。
林永裳府裡聽了楊善如的彙報,輕嘆一聲吩咐道,“此事,事關重大。陛下將閩靖侯府後續之事交予本官,是陛下對本官的器重。既如此,就把大牢裡的那幾個審上一審。只是有一點,畢竟是太祖皇帝的子孫,體面還是要給的。”
楊善如連連稱是。
林永裳溫聲道,“再者,本官遇刺是小,福安侯世子遇刺是大。這事,少不得要上折具報,想著,劉大少年英才,又是陛下心腹。正好邵春曉之案又與閩靖侯府多少有些轉拐兒的關聯,不如就叫劉大與楊知府一併會審,到時陛下問起,還能請劉大為描補一二哪。”
林永裳之令,楊善如怎會拒絕。
徐盈玉不大明白,事後問道,“跟福安侯府有聯絡?”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