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譬如西寧侯,明湛雖然極是厭惡這等類人。不過,西寧侯與敦侯是莫逆之交,倆人是正經堂兄弟。
敦侯為西寧侯之事,頗多打點。
如今眼下卻有個天賜良機,不是別的,正是越侯的喪事。
越侯這種死法兒,有人往方家弔喪者,見這座百年的府第已凋落至此,難免生出些寂寥不忍之心。
西寧侯府與忠義侯府皆去了人,敦侯亦帶著妻子去上了柱香,有幸見到了忠義侯的親媽,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簡直是哭成個淚人兒,小方氏亦雙眼紅腫,方柔纖弱的簡直風吹吹就能隨風飄了去。方老太太由忠義侯與衛氏攙著,坐在椅中哭道,“老祖宗出兵放馬,到了這輩兒,輝哥兒,你是一輩子的老實人哪,怎麼就落得個街頭橫死呢!”
“就是太祖皇帝,也沒這個規矩哪……”
“我的輝哥兒哪。”
老太太是真的傷心,孃家親侄子,雖說落魄了,素來沒有半點兒不好的,這乍去了,還是這種死法兒,怎不令人心傷難過呢。
老太太正拍著大腿痛哭,西寧侯夫人卻忽然披麻戴孝的帶著兒女們來了,一來就跪下請罪,眼圈兒通紅道,“一條人命,如今說什麼都遲了。只求越侯在天之靈能寬恕我家侯爺的罪責。”說著三個響頭叩到地上,潔白的額間一片青紫。
剛剛,這老太太還坐在椅中哭喪,如今一見西寧侯夫人等,頓時怒上心頭,蹭地站起來,衝上去剛要搡一把過去,卻忽然被方柔眼疾手快的伸手攔住。
西寧侯夫人好不失望,只要姓方的敢動手,她就能撿起三分理回來。
方柔溫溫柔柔道,“老姑,您可別碰西寧侯夫人,她想磕頭就磕吧,想上香就上吧,想再打死兩口子,也敬請隨便,反正西寧侯府的霸道,滿帝都城,誰不知道呢。”
“今天,老姑你碰西寧侯夫人一根手指,明日就不知道有什麼沒邊沿兒的事兒要傳出去呢。”方柔道,“我們方家,自老祖宗就隨著太祖皇帝一道征伐疆場,家父無故被活活打死街頭。就是太祖皇帝看到這等不肖子孫,也不會輕饒了西寧侯去。”
西寧侯夫人脊樑一軟,落下一行淚來,“方姑娘,我家侯爺實在是無心之失。我願意替侯爺給方侯償命。”說著,西寧侯夫人腿一軟,就要跪下來,方柔已經先一步跪給西寧侯夫人看,哀求道,“求夫人給我們方家人一條生路吧,我寧可死的是我。夫人,求您打死我,讓我父親活過來吧。”
西寧侯夫人腹中千般手段,面對著方柔,竟一樣都使不出來,最後只得訕訕的回了西寧侯府。
方老太太年紀大了,至下午被兒子媳婦勸著回了府,末了叮囑方柔,“別怕西寧侯府的人,有事只管派人過去跟我說。”
方柔道,“西寧侯夫人不過是為了保住爵位罷了。”
方老太太冷喝道,“他妄想!”
方柔低聲道,“西寧侯不成了,到底還有兒子呢。”
此話一出,連忠義侯都多看了方柔一眼。方老太太此方明白方柔話中所言,沉聲道,“丫頭放心吧,有你表叔呢,我斷不能叫西寧侯府的人如願。”
方柔悽聲嘆道,“這個時候,也只有老姑是真心疼我們兄妹罷了。哥哥如今尚不得下床,我代父兄給老姑磕頭了。”
“這是做什麼。”方老太太扶住方柔要下拜的身子,不知不覺的已入了套兒,又是一行老淚,感嘆道,“好孩子,你得撐住啊。如今這家裡,還是得指望著你呢。”
這一幕,敦侯倒沒瞧見,是給敦侯夫人看了齣兒全的。
敦侯夫人跟著丈夫一道來的,回去與丈夫一說,嘖嘖嘆道,“方家那丫頭真是厲害,我看你也不用去忠義侯府了。這時候,忠義侯府不落井下石就罷了,哪個會幫著西寧侯說情呢。”
敦侯再三嘆道,“西寧這個脾氣,真是把他害慘了。”
越侯這樣一死,明湛除了賞賜了喪儀,又將越侯一爵未降等就賞給了方慎一,也無朝臣站出來說些酸話啥的。畢竟,越侯這樣的身份,又是死在宗室手裡。
明湛也是姓鳳的,有些補償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故此,越侯府原級襲爵。
接下來,就是關於西寧侯的處罰。
這案子好審的緊,涉事侍衛皆被押到刑部,再加上越侯府的控訴,當時是個什麼情形,俱一五一十的招了。
明湛是個沒啥忌諱的人,史書中記載,武皇帝在位期間,大赦的次數兒寥寥可數,就兩回,一個是武皇帝登基時,天下大赦。最後一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