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欽天監的話兒呢,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不一時,只有欽天監副監正急步跑來,跪言道,欽天監大人一早就沒來上班,打聽之後才知道,欽天監大人昨日上吊自盡了。
衛太后眼睛掃過宣德殿諸人,淡淡道,“這倒是巧了?”
諸人皆是老狐狸了,心裡想什麼,自然不可能帶到面兒上來。沉默一時,慎親王顫巍巍道,“莫不是欽天監監正得知什麼要命的天機,怎麼在這當口自盡呢?太后娘娘,此事蹊蹺啊。”
李平舟亦道,“既如此,讓刑部查一查,便可水落石出。倒是那些天文神蹟,還得太后娘娘拿個主意?”
衛太后面色平靜,道,“記得明湛初立太子時,前浙閩總督宋淮曾欲獻祥瑞,當時明湛是怎麼處理的,李相可還記得?”
“是。”
“有例按例。”衛太后掌中握一溫潤玉玦,溫聲道,“既然此物來自地下,就讓它迴歸地下吧。天機天機,天機不可洩哪。”
這事在衛太后的嘴裡,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
不過,內閣與宗室若是如此好壓制,也就不必衛太后與明湛大費心思的釣魚了。衛太后剛剛把天降神鐵的事情壓下去,朝中便有言官提出:陛下久病,不如立後沖喜。
這法子,俗是俗,卻是個常用的法子。
接著,朝中又有人提出:帝王久病不愈,為國本計,當早立太子,以安國本。
立皇孫的事便被人光明正大的提到了朝堂上。
當然,朝中還有第三種聲音:迎太上皇回帝都暫時攝政,亦可穩定政局。
淮揚。
明湛與阮鴻飛甜甜美美的過了七夕節,倆人正膩歪呢,搖光送來密信。
明湛一目十行的看過,轉手遞給阮鴻飛。
“我還以為得再等兩天呢,他們這也太心急了。”明湛靠著竹椅椅背,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這種弄神弄鬼的事,肯定是文人的手筆。”
轉了轉手上的藍寶石戒指,明湛道,“地現神鐵,還震聲極巨,估計是有人在地裡埋了火藥,製造這麼大的動靜。”
“若沒有軍隊參與,估計他們也沒這麼大的膽色。”明湛瞧阮鴻飛,“現在九門提督的人都在永寧侯之手,不過還有帝都巡戍使,禁軍統領,帝都府也有一部分官兵。倒不知道是哪個牽涉其中。”
阮鴻飛點了點頭,“永寧侯沒理由幹這種事,帝都府尹田晚華是你一手提拔出來的,而且田家是鳳明祥王妃的母族,田王妃不過育有一位公主,現在涉入立儲事宜,對於田家沒有益處。何況田晚華任帝都府尹不過一年,先前遠放閩地為縣令,現下屁股剛把帝都府尹的位子坐熱,他若是急吼吼的幹這事兒,瞞不過他人眼。”
“至於帝都巡戍使陳三賢,禁軍統領趙東風,都是大賤在位時提拔的。”阮鴻飛撫摸著手裡的玉骨兒摺扇,能在帝都領兵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可靠人。哪怕阮鴻飛曾在帝都多年,也說不出這兩人的可疑來。
果不其然,明湛嘆道,“薩扎兵臨帝都城時,陳三賢與趙東風忠心耿耿,並無異動。”
阮鴻飛道,“你想到的,衛姐姐定然也能想得到。你在外頭,倒不必操帝都的心。”
“是啊,先去福州吧。”能逍遙這些日子已是福氣,明湛也不可能真當是度蜜月出來的,端起涼茶喝一口,“劉影品級不高,頭遭辦差,不比山東巡撫紀懷盛機伶,還真要吊死在邵春曉這棵樹上不成?這麼久還沒將閩靖公的訊息遞上去。”
“就是慎親王,也不比以前識時務了。”明湛看向阮鴻飛。
阮鴻飛眼中露出一抹笑,“這有什麼奇怪,慎親王是仁宗皇帝碩果僅存的兄弟。當初福親王與慎親王交好,福親王死的冤枉。皇室對宗室又一直壓制,慎親王久居宗人令一職,權柄有限。現在拿捏一二,實屬正常。”
“又沒個兒子,這把年紀,也不知道折騰個什麼勁。”慎親王對於宗室的偏頗,令明湛大為不滿。
阮鴻飛笑問,“你也沒兒子,我看你做皇帝做的也挺來勁呢。”
“我這不是有你麼。”明湛拍阮鴻飛馬屁,皺眉道,“宗室中,慎親王輩份最高,如同先前對襄儀太長公主,不好處置。”按下慎親王的事不提,明湛轉而問,“對了,飛飛,咱們能不能請付大俠一併到福州去?付大俠是少涼的師傅,再者,付大俠既然不想露出形跡給人知道,與我們同行是最好的選擇。他要是真想避開付家,出海也是不錯的選擇麼。”
“我問問付寧吧。”
付寧與阮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