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這一聽,明湛就知道這位周員外定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沒啥學識修養,硬要裝有學問的老粗兒。
明湛心下一樂,上前道,“吾與吾大兄二人,接到周先生的帖子,深感榮幸,叨擾周先生了。”
周員外一聽明湛稱他為“先生”,心裡別提多舒坦。往日裡村民大都喊他一聲“員外”,就是客氣恭敬了。他家裡雖有百頃田地,平日裡也有婆子丫頭服侍,不過到底只是平民百姓,這年頭兒,等級觀念分明,就是“老爺”二字,也不是隨便能稱呼的。
非有功名之人,不能叫“老爺”,但是,這一句“先生”,就叫的周員外如同吃了人參果兒一般,渾身舒泰,妙不可言。
周員外咧嘴直笑,“不敢不敢,你們來,是俺榮幸。”頭一句迎客的話,是周員外與教孫子唸書的秀才學的,故此半文半白。第二句,就徹底的露了底。
周員外去過蘇州城,會說官話。再者,他畢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一聽明湛開口是正經的官話,就猜到這行人定是自帝都而來,頓時將臉上的傲倨收起,更加熱情,禁不住握住明湛的手,哈哈笑道,“老弟啊,俺跟你真是一見面就如故啊。”
明湛也跟著哈哈笑兩聲,搖一搖周員外的手,“老哥啊,我也是一樣啊,哈哈哈,”扭頭看一眼周員外身邊留著短鬚的年青人,明湛笑問,“老哥,這是我老侄兒吧?”
那一畔,周大全與阮鴻飛已經相互認識,且行了禮數。此時,周大全聽到“老侄兒”倆字兒,忍不住面上一窘。明湛那張臉嫩的跟剝了殼的水煮蛋似的,虧得他有臉對著周大全說出“老侄兒”的輩份來。
周員外也跟著面色一滯,不過此事也不能怪明湛,是他先叫明湛“老弟”,明湛既是他的“老弟”,周大全自然要喊一聲叔的。
阮鴻飛這次裝扮,完全看不出半點兒嫩相來,一樣白麵短鬚,斯文儒雅,微微笑道,“舍弟與我差了十幾歲,性子跳脫,讓二位見笑了。”
周大全笑道,“小宋公子活潑可愛,非常難得。”
周員外跟著笑了幾聲,請明湛與阮鴻飛入席。
周員外是小周村兒有名的人物兒,明湛與阮鴻飛禮數週全的帶了禮單到訪,周員外自然更不能失禮,故此這席面兒安排的非常不錯。
其間還有明湛的拿手好菜,麻辣小龍蝦。
周員外笑道,“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就是些野味兒。你們是帝都來的貴人,就當嚐個新鮮。”
“我們小周村兒的人,沒別的優點,唯好客而已。”周大全接過父親的話茬兒,笑道,“這道小龍蝦,尤其兒味兒美。這兩年,也不知什麼原因,稻田裡開始長這些蟲子,抓都難抓,開始也沒這麼些。還是近兩年,漸漸多了,村裡的鄉親多是抓來剁了餵雞或是漚肥,如今看來實在是暴殄天物。”
“尤其是小宋公子取的這名子,小龍蝦,實在是好聽,又好吃。”周大全讚了又贊。
雖然周大全也算小周村兒裡的厲害人物兒,不過與明湛阮鴻飛這種人精比就差了天地去。明湛心道,他不過隨口說了小龍蝦的名子,這周大全倒是打聽的清楚,還知道小龍蝦的名兒是他取的,不是阮鴻飛也不是搖光天衡等人。
看來,這次宴請是有備而來啊。
明湛謙虛一笑道,“不值一提,我看尋常河中蝦米,個頭兒不小,只是不若這種蝦威風凜凜。再者,這種蝦尋常人不知道也正常。還是我與朋友遠行時偶爾見過,因此蝦多生於河溝裡,殼厚而肉少,若是白灼,不若明蝦白蝦味兒美,只得用麻辣重味兒提香蝦味兒,以此下酒下飯。”
周大全笑道,“小宋公子年紀不大,卻是見多識廣,周某佩服。”
明湛哈哈一笑,“過獎過獎。”虛應兩聲,餘下周大全不論如何試探,明湛都不肯再多說一句,只肯讚美食談風月。
待一時,明湛與阮鴻飛告辭而去。
周員外問兒子,“大全,我看他們兄弟為人處事都不錯,挺講究的。”
周大全道,“嗯,爹,我看也不錯,尤其是小宋公子,瞧著就一臉的福氣。”
回到里長家。
明湛與阮鴻飛開始嘀咕,“你說這姓周的是不是來路不正啊?”
阮鴻飛瞥明湛一眼,鬆了鬆腰帶,鼻息間帶了三分酒氣,“此話怎講?”
明湛推阮鴻飛一下,“你傻了啊?那個小龍蝦根本不是咱們大鳳朝的東西,那是海外的東西。你認識不為怪。”
頓一頓,明湛大言不慚,“我是神仙出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