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裳再不多問,打趣一句,“只盼我再有需徐大人援手之時,徐大人別再給我臉色瞧就是了。”
徐盈玉起身,按下對段氏的擔憂,笑道,“要林大人這樣說,我若不擺幾日臉色,真對不起林大人的評價了。”
林永裳作揖致歉,徐盈玉扶著侍女的手,眼中帶著幾分笑,搖搖擺擺的走了。
女人嘛,得適當的給她們些便宜佔。尤其這種拔尖兒好強的,不哄的徐盈玉展顏,日後合作起來豈不有礙。
林永裳從果盤兒裡挑一顆蘋果,握在手裡,咔咔兩聲,吃了起來。
段氏一案,尚未有一個明確的結果。
明湛直接下令收回當初頒給段氏的貞潔牌坊,而且強勢的宣佈:自此朝起,取消貞潔牌坊一事,朝廷支援婦人改嫁。
當然,若真有情深意重的,想為夫守節,那您隨便。
但是,貞潔牌坊就免了。
明湛私下對歐陽恪道,“朕不想天下人拿著婦人的貞潔來做文章,太卑鄙了。”
“陛下……”
“歐陽,如今韃靼汗王要死不死的,若是新汗王登基,與我朝西北定有一戰。”明湛憂鬱嘆道,“這一戰,不知多少青壯男子要為國家獻出生命。若是婦人一味愚昧守節,國家人口無所增加,將來仗打完了,國家也沒人了。”
“所以,朕不願婦人愚昧守節。”明湛道,“當初秦皇漢武年間,女子改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秦始皇的母親原是呂布韋的姬妾,漢武帝的母親更是再嫁之身入宮為妃。秦皇漢武皆是雄才大略之帝王,也沒人去說他們的母親不尊貴吧?”
“如今也不知道誰編造的這些陳規腐節,簡直是禍害天下蒼生!”
明湛有此提議,一時之間朝野天下議論紛紛。
有叫好的,認為陛下此舉移風易俗,開一代聖世天下。
有在家裡嚎哭的,痛呼祖制不存,禮法崩壞。
難得歐陽大人,一句話未說。
明湛接著下了一個命令:凡首次改嫁的婦人,均可得到當地衙門的賞銀——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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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明湛支援寡婦改嫁的事;他給朝臣們煩的腦仁兒疼。
都說女人沒事兒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承想;大臣們玩兒起這套;其功力絕對不輸女人。
饒是明湛看著一中老年男人伏地大哭,他先前還有心思罵幾句“朽木蠢人”;後來實在敵不過一天N場的這樣哭,或者偶爾還有多重奏;明湛乾脆直接走人。
趁著休沐,索性拉著阮鴻飛出去躲清靜。
明湛別看相貌一般,偏生特愛臭美。
每次出門;明湛都要將自己收拾的溜光水滑不可。
明湛換了件雨過天青色的薄絲袍,他為人騷包兒,領口袖邊兒腰帶上皆有暗紋繡花兒,交領領口處露出一截斜開來的雪白裡衣,襯著明湛白嫩嫩的小脖子。
明湛還特臭美的照了半晌的鏡子,往脖子上掛了根紅繩穿孔吊著的菩提子。
“怎麼樣?帥吧?”明湛問阮鴻飛。
阮鴻飛點頭,特誠懇的說,“唉喲喂,胖,你乾脆改名兒叫明小帥算了。”
明湛咕咕唧唧一陣笑,拉阮鴻飛的手,“走啦,咱們出去逛逛。”
阮鴻飛搖晃著一把風流摺扇,隨明湛出去了。
其實明湛的約會很簡單,倆人騎馬隨意的走一走看一看,雖然是七月天,不過昨夜雨疏風驟,今天雖熱,也還能忍耐。
一行人遛遛噠噠的走在郊外道上。
雖是帝都,路也並不好走。
才走不遠,明湛見前頭一行車馬,打頭一個車輪子不知怎麼歪到旁邊兒的泥地裡去了,前頭一馬伕揚鞭子使馬,一堆的僕婢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氣撅著屁股推車呢。
這列車馬直堵了道兒,不必明湛吩咐,黎冰已派人上前問訊,明湛道,“能幫就順手幫一把。”也不知道車裡放的什麼,看著定是挺沉的東西。那馬曲著前腿一陣陣的嘶鳴,嚼子勒出血來,前拉後推的,這車也沒能從泥地裡拉出去。
阮鴻飛瞟明湛一眼,示意他閉嘴,萬一是刺客啥的,你要幫啥啊!
明湛嘿嘿笑兩聲。
那行人裡已有個管事模樣的出來見禮,口稱,“我等乃福閩趙家,家中老爺太太來帝都為公子籌辦婚事,因急著進帝都,奴才們昨夜冒雨趕路。結果路黑道難行,車馬拐進泥地裡,擋了老爺們的道兒,實望恕罪。奴才這就將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