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咱們兄弟,不必這樣客套。”永定侯拍一拍林永裳的肩。
經此戰後,林永裳與永定侯倒成了相交莫逆的朋友。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有時,人的交情就是這樣。
何千山是難得的耿直之人,林永裳雖然肚子裡心眼兒多,但是此人清廉自持,品性極佳,不貪功不受賄,又頗具才幹。一來一往,便成莫逆。
林永裳與何千山熟了,他就時常去何千山府上登門造訪,時不時的就留下來吃頓飯啥的。
林永裳不但與何千山兄弟相稱,就是對簫夫人,也是一口一個嫂子,那叫一個親近熱絡,不知道還以為林永裳是何千山的親弟弟呢。還有當初陷於官司之中的何歡,林永裳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儘管林永裳比何歡大不了幾歲。不過,林永裳此人貴在會裝,常常擺出一副德高望眾的長者風範,他又身居高位,何歡於私下也就一口一個世叔相稱。
不僅如此,譬如張太醫段文倩等人,林永裳統統收買。
林總督當然不是拿出銀子賄賂,以林總督的智慧,向來不屑於那些低階手段。先是撥了幾所大宅收拾後給重傷計程車兵入住,後來林永裳乾脆將這幾所宅院送給善仁堂,還非常體貼的提出來了,“如今揚州城的病人倒不算什麼,我是想著,或者有遠道病人慕善仁堂的名聲而來。若是住在客棧,一則費用極高;二則,病人身上有病,或許客棧不高興收留,也是有的。收拾出幾所宅子來,每間屋裡多擺幾張床,給遠道來的重病的病人住吧。也不要說不收銀子,總歸要比客棧便宜些才好。張太醫以為如何?”
張太醫沒料到這幾所大宅竟給善仁堂長期使用,頓時喜上眉梢,“多謝林大人,下官也正有此意。林大人此舉,實在是惠民便民之策。”
林永裳謙遜一笑,“不算什麼,此次戰事,善仁堂相助百姓多矣,本官也希望能為百姓做些事情。”
“聽說張大人收了段大夫為徒,段大夫行事細緻謹慎,正是做這行的好材料。”林永裳道,“此次戰事,本官已為善仁堂請功。”
言下之意,也有段文倩一份兒。
其實林永裳此舉,公私兼具。一是段文倩不避嫌的與大夫們一併搶救傷兵,的確出力頗多,令人刮目相看;二則,段文倩這些年曆經坎坷,頗是讓人感嘆,能幫一把,林永裳也會順手幫一把;三則,段文倩與徐盈玉是手帕交,倆人交情好。
一舉三得的事,林總督怎會錯過呢?
林永裳此言一出,張太醫再行謝過林永裳。他本身閒雲野鶴慣了的,若非被明湛騙來,也不會再入太醫院。什麼功不功的,倒不在意。只是段文倩,女子之身,於杏林一行立足頗為不易,能得到朝廷的表彰,對於段文倩本身是極有好處的。
林永裳能在請功摺子裡對段文倩提上一句,已令張太醫感激不盡。
林永裳的手段,還不止於此。
淮揚徐家已是灰飛煙滅,幾百年的世族,其間的積蓄可想而知。林永裳全數折現了銀兩,其間尤其珍貴的寶貝送至帝都,並將所抄得銀兩列出清單,與明湛明言,這些銀子就夠淮揚賑災了,不必朝廷再行撥銀子。
明湛見到這樣的奏章,怎能不歡喜呢。
雖然沒有明面兒的在朝廷上直接表彰林永裳,但是就林永裳這樣善解人意,明湛內心深處表示哪怕太祖寶劍真的丟了,他也不要林永裳來賠了。
反正,林永裳窮的丁當響,一定賠不起。依明湛的善良,怎麼著也不能瞧著一品總督因此破產。
朝廷正準備往外拿銀子呢,突然之間少了淮揚一份兒,別人不問,徐叄肯定要問一句,明湛內心暗喜,面兒上輕描淡寫的裝B說了一句,“林永裳給朕上摺子了,淮揚徐家抄出了百萬銀兩,就以此賑災吧,倒不必把銀子送來轉去了。”
徐叄臉上不禁一窘,你他孃的林永裳是殺富濟貧了啊。
倒是李平舟極是欣慰,讚揚自己的學生,“素卓為官清廉,愛民如子,這個時候能為朝廷著想,也不枉陛下抬舉他一場。”
明湛小眼睛一彎,打趣道,“李相倒是不吝讚賞啊。”
“哈哈,事實如此嘛。”李平舟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鬍子,感嘆道,“今年大同直隸山東淮揚浙閩,免稅的地方不少,明年朝廷的收入定不能與往年比的。此時,朝廷能省下一點兒是一點兒呢。”
李平舟此言,歐陽恪心有慼慼。
明湛笑道,“莫要擔心,朕自有法子。”
李平舟心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