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委屈你了。”若非薛少涼去刺殺薩扎,雖未能一擊斃命,卻也令薩扎重傷,否則薩扎也不會死的這樣快。明湛說,誰是繼位汗王,誰就是殺死薩扎的人,純粹胡扯。
只是他身為一國之君,在韃靼使臣出使帝都時,卻用這樣的陰暗的手段行刺薩扎,說出去,總是有損君王名望。名望什麼的,明湛雖然打心底看不上這玩意兒,但是他現在真的非常稀缺,十分需要。明湛要維持自己無所不知、能掐會算、算無遺策的帝王形象,就不能把薛少涼之事說出去。甚至,連李平舟都不能說。
卑鄙嗎?
哪個帝王不卑鄙。
薛少涼心性淡薄,與常人不同,搖頭道,“臣練武功,自是希望有用武之地。昔日家師曾去西北埋伏,盡屠十位韃靼王族,保得西北一時平安。如今臣不及家師遠矣,不過,能有些微幫助陛下之處,於臣足矣。”
若是一般人,薛少涼哪裡會管他死呢。
明湛到底不是常人,薛少涼想著自己家的血海深仇尚且沒個頭緒。他又在帝王身邊兒當差,自然要謀個有用的地位。薛少涼只是淡漠些,並不傻。
帝王只會重用那些對他有用的人,只會看重那些對他有用之人。
他若是想報仇,先得在明湛這裡有一席之位。只有那樣,帝王才會正視他的血海深仇。
否則,管你阿貓阿狗的,想報仇,皇上日理萬機的,哪裡有空去理會你的仇恨去!
薛少涼平日裡話少,與同僚們的關係也非常一般,但是,他有一樣好處,此人目光敏銳,甚至稱的上精準,故此,他主動提出幫帝王去刺殺韃靼可汗。
而這一次,明湛的確對薛少涼另眼相待!
明湛望著薛少涼花朵一樣的面容,正色道,“朕答應你的話,朕記得。少涼,你不負朕,朕,亦絕不會負你!”
薛少涼明白,當初帝王與他說的五年之約是有效的,感激的點了點頭,沉聲道,“臣忠於陛下。”
公子得到了韃靼與烏賽人撤兵的訊息,良久沒有說話。
他以為起碼,這些蠻夷可以堅持一個月,沒起到半個月就被迫撤兵,小皇帝果然有本事哪。
李方派去打探訊息的人也回來了,的確是皇帝勝利了,很重要的標誌就是:天津港已經重新開工。
得到這個訊息,李方頓時懵了,就是連陳大豹亦是眼神發散,失了主張。
如同阮鴻飛所言,帝都小皇帝沒這麼容易下臺的。這麼快將韃靼人打退,小皇帝就不是一般的有本事。李方忽然生出些許悔意來。
不過,到底李方心機深沉,並不顯什麼。陳大豹則是連著幾日覺都睡不好,兩個大青眼圈,再配上陳大豹面無表情的神態。半夜出去,容易被人當成活殭屍的說。
阮鴻飛與劉影是最安然恬淡的兩人,除了共同飲茶,阮鴻飛時不時與劉影說佛論道,詩詞曲賦,更是無所不至,把個李方給鬧的,實在沒招兒了,只得與劉影說好話。
“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著才好了?”李方對劉影道。
“眼前明擺著的康莊大道。”劉影明眸微睞,淡淡道,“只是你不願意走罷了,何必來問我呢。”
李方連連擺手,“不不,現在江南什麼樣兒還不知道呢。怎麼能對公子動手呢?”
劉影最看不上李方這番虛偽,冷笑道,“明是已經動了殺心,還在我跟前兒裝什麼呢?你什麼樣我沒見過,你就裝吧。”
“並不是裝。”李方嘆道,攬了劉影到懷裡抱著,“你生就單純,被老杜三兩句就能煽動起來,沒個心眼兒。你想一想,如今公子在呢,朝廷最大的敵人就是公子,咱們就有用武之地。”
“若是公子不在,對朝廷首當其衝的就是咱們了,小影子。”李方挖一挖耳朵,思量一時,說道,“你念書的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免子死了,狗也就該殺了。天上的鳥都沒了,弓箭也就該閒置了。”
劉影皺眉糾正李方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對對。”李方敲一敲自己的腦門兒,對劉影道,“就是這個意思。你以前總是與我說招安的事,你也得想一想,得咱有用,皇上用得著咱,這安招起來也有些個滋味兒。”
“若是沒了公子他們,杜若國那裡海軍強大,咱是比不了杜國主的。但是有一樣,我聽杜國主說,皇上沒有海軍,你想一想,若是與皇上處好關係,咱們招安,豈不就是現成的皇家的海軍麼。”李方打的主意挺美,對劉影道,“只有這樣招安,皇上才能器重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