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夠累的了,為什麼總有人來添亂。
童郡二十年來第一次看見他對她發脾氣,有些愕然:“我知道,但是你和碧兒結婚是我們的注意,你並不情願;加上她這麼多年有什麼時候當你是丈夫了?都是我們寵壞了才做出如此丟臉的事。”
“媽,連你也覺得這次是碧兒的錯?” “唉”
“媽,我信她,我要信她是無辜的;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尤其是在她面前,好嗎?”
“嗯。” “我去看看她。”
楊逸凌推開門的時候周蔓已經醒了,靠著床頭坐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繞過床鋪站在她面前,想伸手碰碰她的臉還是忍住了,畢竟她醒著,或許會恐懼別人的觸碰:“碧兒?”
她抬起頭看了看他,想起昨夜的種種覺得不好意思:“對不起。”他只是笑了笑,走到窗邊開啟窗讓陽光傾瀉而入,回過頭很自然地對她說: “欸,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窗外的朝陽穿過院子裡的老杏樹的枝丫進到房間,正好給站在窗邊的楊逸凌的上半身鍍上一層金光;光線就如支畫筆沿著他的臉部輪廓慢慢勾勒,使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深邃、更迷人;如果嘴角的笑容能多一些,眼神能平和些就更好了。
而他此刻也正是微笑著等待她的回答,眼裡流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站了許會,他走回床邊拉張椅子坐下,從抽屜裡拿支護手霜擠出一些塗在她的手上,刺痛讓周蔓縮了縮,他就儘量輕點;專注的樣子使她移不開眼。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太好?”
楊逸凌揉搓著她的手,使乳液更好吸收,邊抬頭說: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傻瓜。”
“我不是”“嗯?”
我不是你的老婆,這句話周蔓說不出口面對他的疑問只能默默低下頭;對這個男人的依賴早已超出曾經定下的底線,開始介意他的感受、看法,開始想要更多;這是不對的,卻無法控制。
楊逸凌不知曉她的想法,看著她黯淡的神色以為她又開始責怪自己,便抽張紙巾把手上的黏膩擦去,然後傾身抱著她:“碧兒啊,別擔心,沒事的;會過去的。”
幾天後,楊逸凌和周蔓見著了劉予妍介紹的那個心理醫生,同行的還有海淀區警察局派來的一個年輕警察;那個心理醫生是個日本人、名叫鈴木蘿哲、30來歲、樣子挺沉穩;在世界各地都有心理診所,長期留在東京,是由劉淵的請求使他專門而來為周蔓治療。
楊逸凌原本想著要不要請個翻譯讓彼此好溝通,誰知他一開口便是標準的普通話,還帶點福建口音;細問之下,鈴木蘿哲才告訴兩人他的兩個外甥女的丈夫都是臺灣人,所以為了彼此沒有隔閡便早早學了漢語。
寒暄過後,彼此熟悉了,鈴木蘿哲就問起三人的來意:“請問,是哪位要我幫助的?”
“她,我的妻子。” “是什麼事了呢?”
“我們警方剛立案了一單性侵未遂案,林小姐是受害者;我們需要她的證供來指證嫌疑人,但她的狀態是我們為難,需要您的幫助。”
“你們想我怎麼幫她” “幫她做做疏導使她記起那天做過什麼?也使她早日走出陰影。”
“嗯,楊先生,我想問一問,那件事以後林小姐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她會覺得自己不乾淨,常常洗澡。” “頻密嗎?”
“剛開始時一天7、8次,現在好一點3、4次吧。”
“還有嗎?” “變得沉默,也不見生人。”
“根據林小姐的情況,我想給她做個催眠;然後再做一個療程的疏導。”
“什麼時候能開始?” “讓我準備一下,明天先做催眠。”
次日,鈴木蘿哲帶周蔓進治療室前年輕的警察給了他一支錄音筆好記下週蔓說過的話;然後,他就在治療室外給楊逸凌錄口供:“楊逸凌先生,請問2011年7月16日上午10時26分,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我在‘韻律’模特公司,經過五樓員工李菲的休息室門外。”
“你為什麼會經過那裡?” “我和員工李明、志勳等在志勳的休息室談完案子,出來經過那裡去搭電梯上十三樓辦公室。”
“你聽到、看到些什麼?” “李菲的休息室裡傳出女人的呼救聲,我覺得不妥就踹門進去。”
“然後呢?” “我看見艾利斯緊緊把‘碧兒’壓在沙發上做些不軌行為,於是把他拽起丟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