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因而雙方默契,一拍即合,速配度幾乎100%。而二爸乃是性情人,功成身退,覓得替身,李代桃僵,再扶上馬,送他一程,祝你幸福,也祝你舒服,甚至,在替身後來居上,權勢獨攬,成為國家大事決定人時,作為淡出者,二爸也依然採取了預設的從容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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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中冓之言(3)
不過,許多後來的閒人,對太史哥於嫪少的若干描寫,以為是極寫閨房猥褻,不堪之極。關於嫪少玩弄的是否閨閣秘戲,限於術業的不同專攻,這裡姑且暫不討論,就算太史哥於此寫得不堪,實在也無可厚非。儘管前賢一向有為尊者賢者親者諱的道德提示,嫪少雖然不在此一提示的行列,但權色交易甲方的太后,確屬當諱的尊者無疑。但是,從一個旁觀的角度,歷史的書寫者並沒有為這些人忌諱的道理和義務。寫歷史,不諱尤其是對尊者們的不諱,才是本色。如果什麼都諱了,就不再存在所謂歷史。況且,尊者們需要諱的陰私,理論上實屬國家大事,秉筆而直書,正是史家職責,曲而諱之的技術手段,反而不夠道德。因此上述的毒舌批判,也姑且可以擱置一邊不論。
倒是那對各得其所的男女,反而不好遽下判斷說,他們只有色情,沒有愛情。也許嫪少在尋常人眼裡是個純正的流氓,但閉鎖深宮,與一個半老女人,終日纏綿繾綣,並且生下了兩個將國家體面摜在地上的孽障,這樣的皮肉生涯,該說也對得起太后賞賜給他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諸方面的恣肆,和事無小大皆決於一身的這場富貴了。至於拿國家權力作為色情交易的砝碼,的確需要聲討,只是聲討的物件,起碼不該僅僅侷限於嫪少。
也要佩服二爸。在掌控生命的中獎率方面,他具有不可能的超常能力,堪稱指哪兒打哪兒要中便中的神射手。在他和邯鄲歌舞姬的你貪我愛之中,他只允許自己中彀一次,其他則都被作為單純享受而忽略掉,這在修道士發明動物腸衣質地的安全工具之前,不能不說是非比尋常的。而那僅僅的一次,就是一注大破天的彩券。而後來嫪少的連莊中胎率,足以證明早年的姬後來的太后,一直是不乏肥沃的培養基,這就越發令人繼續對二爸佩服了。
怪談·野狐精(1)
不用說,太后的宮闈事件,不失為對國家政治秩序的一種挑戰,儘管這種挑戰具有相當的無奈,滿足的只是最基本的慾望。誠然,這慾望的訴求在旁觀者看來,略略有些張力。也許這與她的出身有些勾連,接連的換夫似乎也是導致她由被動變主動的一個誘因。國家體面也許在本能慾望面前,顯得有些蒼白,但她依然屬於犯了錯誤的人,於是莎士比亞的朗朗箴言彷彿話外音一般油然響起:正像一個貞潔的女子,雖然淫慾罩上了神聖的外表,也不能把她煽動一樣,一個淫婦雖然和光明的天使為偶,也會有一天厭倦於天上的唱隨之樂,而寧願摟抱人間的朽骨。
好在,以前的姬後來的太后,似乎在記載裡,從來也沒有和光明天使為偶的機會,有的無非是以物易物的交換,而不論是呂二爸還是嫪少甚至中間過渡的破落王孫,在總體或者區域性而言,都算得上是人間尤物,根本不是枯朽的骨頭所可方物的,因而她的淫婦身份,大有可以保留的餘地。
有人以為,母親在男女之事方面的糜爛,或許對政也就是後來的秦始皇之女人觀大有影響。不過,這種以為也許忘記了,帝王們或曰成大事者們的女人觀,當然不同於其他人尤其不同於草根庶民們安心的一馬配一鞍格式,甚至茶壺配茶碗的建制也未必放在眼裡,所以唐明皇和肥妃的故事,只好是民間文學冥想的特例。況且,作為一代君主,始皇帝所沉溺醉心的,大都遊離在飲食男女這樣的原始本能之外,女人於他,由於得到的太過容易,其實連權衡的砝碼都算不上。在權力決定性姿態的前提下,他和他的母親,在男女之事方面,都未必如後來人想象的那麼陰暗,而後來的人,似乎也不必耿耿用今天的思路替他們設身做想。
在太史哥的自序中,有結子楚親,使諸侯之士斐然爭入事秦的云云口實,作為給呂二爸立傳的理由。但具體到二爸的本傳中,似乎並沒有所謂諸侯之士斐然爭入事秦的具體描述,只是在著作《呂氏春秋》的作者群體中,有他厚遇養士,至食客三千的間接證明。這也是《史記》的慣伎,不是特例。
令人放心的是,商人的出身,釣奇的居心,並沒有影響他作為掌承天子助理萬機的總理大臣,在治國乃至疆土擴張方面的施展,這一點,參考秦及秦始皇的本紀,略略歸攏一下該階段的事件,便不難發現。在莊襄王,以及政初即位,委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