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以命護著自己奔逃。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帶有一點帝王唯我獨尊的味道,眼前的蒙古人算是自己家奴。竟然被人如此毆打,心中正自不爽,見折彥適要去出頭。想想此人身份地位,原也最合適不過,便略一點頭,讓折彥適了結此事。
折彥適得他允准,心中一喜,便歪一歪頭,示意其餘侍衛立刻帶皇帝離開,然後他便可上前亮明身份,對鬧事兩邊加以訓斥。
就這麼一會功夫。場面已經大亂,眼看就要不可控制。吃了虧的禁軍也紅了眼睛,年來大勝,大宋禁軍地自信心和豪氣大為增加,哪裡將幾個蒙古人看在眼中,當即揮拳直上的也有,四處找折凳的亦有,有那一等警醒機靈的,便離地稍遠一些,指著那夥蒙古人破口大罵。
折彥適剛要上前,卻又聽得遠方馬蹄聲如雷,眨眼之間,幾隊盔甲嚴明,手中長刀晃眼的禁軍騎兵,已經場中四周,包圍地水洩不通,連剛要離開的趙桓,也被圍在了場邊外圍。
他見趙桓眨眼示意,顯然是要看看哪路神仙前來干涉,又要看看對方如何料理,當下便搖頭嘆息,慢慢回到趙桓身邊。
以他對皇帝的瞭解,自然知道趙桓的心思想法。適才蒙古騎兵吃虧,皇帝已經是神情不悅,此時趕來處理地也不知道是哪路的軍法官,如果處置不當,只怕要被皇帝在心裡記上一筆,以後仕途堪憂。
只是這個當口,他也不能阻攔陛下的雅興,只得慢慢回到趙桓身邊,站到他身後,卻去看是哪家的軍法官倒黴鬼,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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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事地禁軍甚是靈醒,一見大隊兵馬開到,立刻一個個老實退後,噤若寒蟬,不敢再鬧。只有蒙古人野性未馴,雖然看到大隊兵馬開到,卻仍然揮舞小刀,罵罵咧咧不止。
折彥適正自皺眉,卻聽得有人開聲道:“誰通蒙語,讓這些人莫要再吵。”
“是,大人。”
幾個通蒙語的禁軍軍官,立刻跑上前去,口說指畫,好不容易將一眾蒙古人安撫下來,退到一邊等候發落。
折彥適已經看到,來的卻不是軍法官,倒是河東路地經略副使曲端,不知道從哪裡聽聞城內出了亂子,急忙帶了他麾下禁軍趕來,卻怪道太原附近禁軍雖多,騎兵甚少,尋常的軍法官根本不可能帶著大隊騎兵,唯有經略使負貴整個河東路的軍事力量,雖然現下有名無實,卻好歹是一路的軍事長官,身邊配上幾百騎兵,也屬正常。
曲端是西軍將令中難得的人才,俗語云有文有武是曲大,可惜生就的刻忌性子,趙桓自開任命行軍總管的先例後,此人不得重用,難免有些怨望,卻不知君主最忌此事,趙桓更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雖知此人有些才幹,卻仍然將他發配到河東,名為經略副使,其實不過是閒職,連一軍的兵馬,也不教他帶了。而虞允文以使相身份,奉命經略河東後,曲端連表面地官樣文章也不必做了,雖然一介武夫,每天走馬章臺,吟風弄月,倒弄的如風雅名士一般。費倫地行人司不是善類,自然早就將此人的一舉一動報給趙桓,令得趙桓心中越發厭惡此人。
折彥適想到此節,扭頭去看趙桓臉色,卻果真見得皇帝滿臉不樂,連忙小心道:“主人,一時走不脫,倒不如先進邊上的酒樓,叫些酒菜,邊等邊看,如何?”
趙桓被他一提,倒又覺得肚餓,當下答應一聲,抬腳進得邊上酒樓,那樓內的夥計都溜到外頭看熱鬧,連平常等在酒樓走廊的妓女也在門前探頭探腦,一見趙桓一行入內,各人雖然上前招呼,卻是老大的不情願。
趙桓也不理會,由人點了酒菜,自己信步登樓,到得雅間窗邊,尋得凳子坐下,便去看那曲端如何料理此事。
曲端卻似剛喝了酒,原本就是關西大漢,此時更是面紅過耳,他身形高大,體格壯碩,騎在一匹矮馬之上,雙腿竟似要著地一般,壓的那馬搖搖晃晃,彷彿隨時要趴伏在地,趙桓只略看一會,便欲發笑。
見折彥適站在自己身邊,趙桓臉上帶笑,向他吩咐道:“微服出來,就是要隨意,你這樣站樁也似,教人看了白露了形跡。”
待折彥適拿捏著坐下,趙桓又問道:“怎麼那曲端連匹好馬也沒有?他怎麼也是統兵大將,朝廷的一方經略,這一點也要刻薄麼?”
折彥適聽他語意,好象也不是特別的惱怒,當即小心答道:“倒不是沒有好馬,只是此人奉命經略河東後,自己上書樞院,將所有上好戰馬換了劣馬,好馬給前方將士去用,京中一時傳為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