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難事,只是久離太原。有些懸心是真的。”
其實此次校閱大軍,各部多被召集至長安附近不少,而校閱過後,則主將率領部下各歸駐地,而張憲卻久不得歸,只在長安訓練奉聖軍的新募兵馬,如他這樣的馬上將軍,久不能在前敵效命,心裡自然煩惱。
想起當日攻克太原時。與姚端多有違命之舉,而樞密幾次要懲罰,都是趙掛攔了下來口當時張俊有言,如張憲者跋扈不法,時間久了則恐有難制之勢,而皇帝笑言不礙,只道過一陣子自有懲處之法。而此時坐困長安城外數月而不得歸,不但要負責操練奉聖軍的新兵,還有拱日、天武兩軍新軍士卒,主將郭浩、姚平仲又是殿前都指揮使,負責禁宮安全,身為常朝殿帥,軍務外的雜務很多,而兩軍新兵很多,這兩人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授意,將軍營中訓練新兵的冗雜事物多託給張憲,而張憲原欲推辭,在宮中見皇帝時,卻被一通訓斥。而皇帝甚至暗示,有意將他脫離一線禁軍主力地佇列,讓他到長安講武堂中任職口這可把張憲嚇的渾身發抖,他固然也是一個很優秀的戰術型將領,性格卻粗魯率直,讓他去做一個講武堂的山長,去教育學生,這可比殺了他還難過。
於是老老實實,每天在軍營中操練士兵,將一股怒氣盡數發洩到新兵身上,將數萬新募宋軍,操練的生不如死。
而近日訊息頗多,從整個軍隊的調動,皇帝召見部屬中的細枝末節,而新成立的地知樞密參軍司中,有不少軍官是他舊識,從交談中張憲已經隱然發覺,一個超大的戰略計劃的部署已經開始啟動,整個大宋都被暗中調動起來,最近幾個月雖然是冬天,不但校閱兵馬不停,連川陝荊準各地的路上,都到處是運送物資的大車。
張憲粗略估算,僅在靖康六年十二月這一個月,最少有百萬石的糧食,被運送往各地前線。而在當時,一個成年男子一年只需要七石糧便足溫飽。這樣一來,數月間調動的糧物、弓箭、刀槍盔甲等種種數資,很明顯負擔的將是一場超大規模曠日持久的大戰役!
以他的性子,坐困愁城,面對轉眼即至地大規模戰事而無用武之地,卻怎麼能教他不愁眉不展。
有心去求皇帝,卻知道自己捅地簍子不少,若不是皇帝欣賞,只怕早就罷官免職歸鄉為民了。而此時在這裡教練新兵,本就是皇帝的意思,幹冒聖意一意求去,他並不敢。
李顯忠待他說完,心中極是佩服。虞允文與樞院參軍司的計劃,他也受命參與,此事份屬絕密,象張憲這樣地一軍統制也還不能參與其中。而張憲只憑一些蛛絲馬跡,就能覺察的十之八九,皇帝說他是難得的將才,此人確實是受之無愧。
而趙枉將此人困於此地的目的,他也差不多知曉。來年開春整個的作戰計劃,是要由荊襄發動,然後兩準與川陝跟進,以張憲的性格,雖然在戰場上是人中英傑,然而由太原攻城一戰凸顯其人性格上的弱點,卻也是非常明顯。只見局面,不掌全域性,便是趙掛對他的評價。 鰓u嘔若是放得此人回到前線,天知道他能打出什麼漂亮仗來,而河東打的越大,對整個戰局地演變就會越發不利,所以張憲能力越強,此時反而越得被狗束在長安,不使他妄動。
李顯忠心中明白,卻並不敢向張憲說明,只含糊笑道:
”兄長已經是名將,兩府斷然沒有把你這個赫赫名將放在這裡不用的道理。”
“兩府?”張憲噗嗤一笑,點著李顯忠道:“政事堂早就不能管軍事,樞密院幾位相公現下都出外,還有誰還理會我。”
他知道李顯忠的難處,也不逼他,對方即將遠行,也不好託他為自己到皇帝面前說情,當下扯開話題,兩人議論些不相關的軍務,到得軍中就要閉營時,李顯忠又向張憲借了麾下大將牛皋相隨而行,得了承諾之後便告辭而出。此後數日,李顯忠奉命西去,除了帶了幾十個內殿直侍衛外,尚有奉聖軍副統制牛膏率百餘輕騎,連同蒙古百戶合勒帶著十餘名蒙古騎士,一同相隨,與李顯忠一同往漠北而去。
依著計劃,到得漠北與合不勒商議妥當後,牛膏率少數人還長安,而李顯忠則帶數十心腹將士,赴萬里之遙,趕往西域,前去觀察剛在西域穩住陣腳,正在攻殺攻伐其餘諸國的耶律大石。
上元已過,天氣猶自沒有和暖的跡象,在莆橋送別李顯忠的張憲,看著四周殘雪未盡,凍土依然,不禁有些悽然,向著李顯忠道:“兄弟要去萬里之遠,怎麼沒有故舊親朋來送也罷了,朝中陛下沒有指示,命相關官員送行麼?你畢竟也是代天行事!”
李顯忠笑道:”男兒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