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楊再興一行透過。
楊再興心中喜悅,知道這是他勝捷軍的身份,而不是因為副將的身份。若是換了別軍將領,除了背覺軍的將領還能令這些士兵稍加尊重外,別營將領哪怕是正將以上,也得不到勝捷軍士兵發自內心的敬重。
到得自己帳前,早有親兵迎上前來,楊再興跳下馬來,讓人帶去洗涮乾淨,然後喂上好精料。軍中戰馬得之不易,他的戰馬還算好馬,親兵們的馬便全是矮腳馬,跑動起來速度很慢,加速也差,也就勉強代步罷了。
將自己身上的黃泥點拍打幹淨,楊再興大步入帳。也不卸甲,一面讓親兵們下去傳令,讓軍士們準備,一面讓人叫來自己的心腹指揮與都頭們,在帳裡將傅選的話一一傳達了,然後向著眾人笑道:“眼瞅著就有仗打,大夥兒有困難先說,到上陣的時候再來生事。我雖然與諸位交好,不過軍紀必定不容。”
他原當各人都必定歡呼雀躍,卻見眾人齜牙咧嘴,一臉苦相。
當下奇道:“怎麼,我只道我手下全是猛士,一聽打仗便赤膊向前的,怎麼都是這副模樣?”
他滿心不悅,怒道:“如果都膽怯不敢戰,早些離了我營中最好。”
眾人見他發怒,知道他平素脾氣甚好。一旦怒氣上來就誰的面子也不買。當下都急忙答道:“咱們哪裡是害怕,實在是今天放了晴,大夥兒練習與車陣協同。實在是太過困難。”
“正是,在南面道路好也罷了,這中原被金狗糟蹋了幾年,道路失修,末將派人哨探了幾十裡地,不少道路都歪斜泥濘,橋樑倒塌,而且時間久了失修,又下了幾天雨,咱們負責四十幾輛大車。下午與車兵一起,將大車駕出來走了一段,費了老大力氣才又返回。”
“明天就算不下雨,道路情形也太糟糕,只怕走地太辛苦。”
楊再興聽的膩煩,不由起身令道:“不必再說,過去看看再說。”
說罷向著帳外大步而去,各人知道他心中煩躁,不敢再說。也只得跟隨在後,向著營中的車隊駐地而去。
自從趙桓花費老大錢財與精力打造了戰車與使用車陣之法後,全數兩千多輛大車都下發在岳飛軍中,而岳飛又將車兵全部配發給勝捷與摧鋒兩個步人甲軍,每軍千多輛,多半集結一處使用,少量下發給各部,楊再興麾下一千多人,分發了四十餘輛大車,車兵雖然是專有建制,不過在他部中,他自然也負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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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車隊所在,只見幾十個車兵正竄高上低,洗涮著車身上的泥汙,楊再興冷眼一看,車輪上全是泥巴稻草,凝結成塊,也不知道怎麼拉回來的。
宋人缺乏戰馬,拉車的轅馬並不缺乏,此時車身旁的馬匹也都是渾身冒汗,顯然是使出了不少力氣,到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
他急忙下令,讓人將馬匹拉去擦乾汗痕,然後喂料,這轅馬雖然沒有戰馬金貴,卻也是得來不易,都是百姓血汗,他自己雖然是楊公後人,家道早就敗落,當年實行保馬法的時候,一家人為養馬吃了不少苦頭,楊再興雖小,卻仍然記憶猶新。
皺眉看了半天,他也知道怪不得別人,老天做亂,道路失修,原本一肚皮地怒氣,看到眼前情形,也是發作不出。
他伸出手去,撫摸著冰冷的車廂,輕輕叩打著鐵皮,只覺得心煩意亂。
這些天大車初來時,全軍上下都沒有人拿它當回事,在演練車兵熟練之前,還有不少將領將大車用來拖送雜物,不過車身兩邊包有鐵皮,導致大車太過沉重,用來拉運物品太過費力,這樣一來,戰車剛至時,還招惹了不少笑話。
幾個月時間一過,車兵操練純熟,能迅速結陣,掩護車身後的弓弩手與步兵時,各人才知道這大車的妙處,騎兵狂衝而來,在戰場上卻突然遇著這麼一道非天然的屏障,刀砍斧削不行,強行突入不得,而車身後弩箭如雨,矛刺槍戳,騎兵也只得乾巴巴的捱打,無法還手。而除此之外,還有車身內的突火槍,這種武器遠射還不如弩箭,殺傷力太弱,不過在近戰時,轟然一聲巨響,無數的鐵屑飛將出去,能把對面的敵人打的渾身是血,就算不致命,也教他脫一層皮。
如此這般,開始還是笑料地大車就成為軍中一寶,上下都打它地主意,還是岳飛知道這車陣要配合重步兵及弓弩手才能發揮最大威力,一意將它配發給勝捷揣鋒兩軍,楊再興分到這二十多輛大車,心中原本是興奮之極,到得此時,才感覺到大車給行軍做戰帶來的不便。
它太過沉重,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