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那球杆勢大力沉,爭搶之際甚至有意往臉上招呼,一杆下去,立刻血肉橫飛。
這樣的比賽,自然是極為野蠻。卻也當真鍛鍊人的體魄與膽識。契丹人由此訓煉出了眾多精銳敢死的騎士,遼朝之亡,只是亡於朝政腐敗,其實契丹之勇,仍然是為諸族之冠。直到蒙古滅金滅宋時,還召募了大量敢死敢戰的契丹騎士。
沈拓至時,卻正好有一騎士被人自馬上擊落下來,血葫蘆一番滾倒在地。旁邊的騎士卻是不避不讓,縱馬直從此人身上奔踏而過,眼見是活不成了。
不但沈拓臉上變色,就是他身後的諸多宋人武夫,也是赫然變色。
宋人練兵,總是不溫不火,而對方只是打一場球賽,瞬息之際,竟然是生死立分!康承訓等人俱是輕聲怒罵,直呼野蠻。
沈拓心中震驚,無論是前世今生,這樣血腥野蠻的場景,卻是第一回見到。
他面色發白的模樣,卻正好被宗斡等人看了個分明,當下都是哈哈大笑,嘲諷南朝皇帝孱弱無用。
不論他如何謙虛守拙,卻因著“明星”身份,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宗斡等人如此一笑,當真是千人注目,一起看向沈拓。
沈拓稍覺窘迫,這樣的待遇,當真是有些吃它不消。
吳乞買與斜也等人見到沈拓窘狀,也自忘了要善待與他的話語,儘自發笑。這些女真人,此時也有著與後來成吉思汗一樣的樂趣。
征服別人的國家,摟著他的老婆,將他踩在腳底。
沈拓的側妃原本沒有幾個,此時也早就不知去向,而正室朱皇后早就自盡,若是不然,只怕被加之的侮辱,還要更重幾分。
如此受辱,儘管是意料中事,沈拓卻仍然是氣衝上頂,只覺怒不可遏。
正當他緊咬牙關,怒氣勃發之際,卻被一雙大手猛然一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跌的狼狽,好在此處原是草場,雖是冬日,屁股底下卻是厚厚的枯草,卻也並不如何疼痛。
沈拓原本便是大怒,拉他的人如此無禮,他直若要跳腳大罵。
只是在心裡強自忍耐,心道:“趙恆那廝,被人斥罵都若無其事,他可是皇帝,我這點小事又算得什麼。”
第一卷 蒙塵北國(14)
他感覺到身後的侍衛上前,連忙擺手,命他們退後。
自己調整了一下情緒,方才轉頭,卻要看是誰如此無禮。他心中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報今日此仇!
只是扭頭一看,卻見一張大臉,正自瞧自自己微笑。這張臉,卻是蒙古人的典型相貌,高顴骨,小眼睛,踏鼻子,鬍鬚濃密。
沈拓正自詫異,卻見這野蠻人先開口笑道:“怎麼,皇帝陛下惱了?”
沈拓適才雖然強自按捺,卻仍然是臉帶薄怒,卻被這人瞧了出來。他忙答道:“哪裡,些許小事,怎麼就會怒。”
那人嗤笑一聲,道:“人非草木,皇帝也是血肉之軀,我不信你不怒。”
說罷,瞧著沈拓嘖嘖連聲,又道:“適才拉你坐倒,卻也是為了你好。這麼著挺在那兒,更惹人注目罷了。”
這話卻是有理,沈拓心裡雖是感覺,卻覺得此人口氣傲慢,很是無禮,感謝的很是勉強。
卻聽那人笑道:“你們漢人就是這樣,什麼都要講個禮,我幫你了,口吻不好,你便不樂。這樣的皇帝,就算給你百萬健兒,你也用不好。”
沈拓先是又惱此語,仔細思之,卻覺得是至理良言,因肅容道:“好,真的感謝足下。卻不曾請教姓名上下?”
那人大笑道:“好,我一向聽說中原皇帝又有傲氣,又是膽小怕事,今天見你,卻總是感覺傳言不可盡信。”說到這裡,他擠擠雙眼,低聲又道:“說起來,俺也是個人物咧。”
沈拓哭笑不得,此人甚是促狹,說話的神情語氣,極象調笑。他猶豫再看,卻只得道:“卻不知道尊駕是?”
那人終答道:“俺是奇雅特氏的後人,乞顏部吞必乃的兒子,蒙古人現任的合布勒汗!”
他說的抑揚頓錯,雖是用漢話,卻隱隱然有股子蒙古歌詠的味道,沈拓卻是聽的一楞一楞,心道:“怎麼成吉思汗沒出來,到出來一個蒙古的合布勒汗?”
這裡卻是他孤陋寡聞,這合布勒汗其實亦是雄才大略,在金熙宗時,曾經以蒙古為國號,建立了一個小蒙古國,自稱祖元皇帝,建元天興。
只是他運道不好,出頭的時候正是金國強盛,和金人鬥了多年,一無所獲,反而在他手裡得罪了塔塔爾部,為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