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死者的眼睛 作者:獨來讀網

灰暗,覺得自己在這世上純粹多餘。他再次開啟鬧鐘的後蓋,把零件拆得滿桌都是。那時沒有護士之類的助手來協助他,他獨自在一派混亂中探尋著秩序。這是一座迷宮,他後來屢次開啟人的胸腔時就這樣想。

他甩掉粘在手指上的泡沫。這些順著刮鬍刀流在他手上的東西粘膩膩的,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毛髮。人其實可以丟掉一些東西,毛髮、指甲,一隻手,半邊肺,一個完整的子宮,丟掉了他還存在,像一棵樹。但董雪他能丟掉嗎?這是延伸到他體外的一種東西,但這種東西的根長在他的身體裡,密佈在心臟的血脈就是一大團根系,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根系,但人們看不見它長出的葉脈。這些枝條和葉片搖曳在生活中,受了傷也只有自己知道。

他收起刮鬍刀,擦掉殘餘在下巴上的泡沫。在鏡子裡他看見整潔光滑的面頰和下巴有些發青。他扶了一下眼鏡,捏了捏鼻頭。這兩個動作他常常習慣性地連在一起。

他聽見了門鈴的聲音。他走到客廳裡,對門外問道,誰啊?沒人應答。他看了看錶,下午3點1刻,這時誰會上家來找他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門。門外無人。

門鈴會自動響嗎?他想,門鈴也會出毛病,像人的神經系統,只要一個地方線路出差錯,人也會張嘴亂叫,可他自己並不知道。

董雪有一次就莫名其妙地笑個不停。對著整面牆上的鏡子,她看見自己的健美服穿反了,本應在背部的穿在了前面。她呵呵地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像開閘後的水怎麼也止不住。這是在家裡的健身房裡,三面都是鏡子,下面是打了蠟的光滑的木地板。董雪笑得彎下了腰,接著一伸長腿坐到了地板上,他看見由於鏡子的相互反射作用,無數個董雪坐成了斜斜地一長排。由於這件露背衫的反穿,董雪兩個挺拔的乳房暴露無遺,有兩條黑色的帶子毫無道理的在乳房上交叉而過。董雪一邊笑,邊用手去理這帶子,同時鏡子裡所有的董雪都這樣做,像一支動作絕對一致的舞蹈隊。一個人可以變成無數個,這是兩面以上鏡子的作用。這作用連天空也辦不到。天空只有變幻著雲彩來玩,像一個缺乏想像力的笨孩子。因而在它的照顧下,牛羊們吃草都是慢吞吞的,然後繁殖,小牛小羊們接著吃草。紀醫生恨透了這一套,他選出三面鏡子來與天空作對,他看見自己也站在其中,無數個自己正不知所措地對著董雪的笑聲,因為這笑聲變得怪誕起來,每一聲的尾音有點像嚎哭。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裡。這門鈴出了毛病,他想。等一會兒,他就要上夜班去了,這門鈴在他走後還會響嗎?一聲一聲在他房子裡遊蕩,在牆壁和傢俱之間碰來碰去,他不能忍受在醫院值班室裡想到家中的這種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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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計劃完全搞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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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那隻從日記本中掉出的飛蛾把我的寫作計劃完全搞亂了。我原來設想,這本日記後來是到了秦麗的家屬手中。他們會根據日記中記載的恐怖事件,去判斷那些事是否真實。如果有必要,他們甚至可以向警方報警,要求追查在秦麗病中時出現在她床前的白臉女人,這種驚嚇對秦麗的死難以逃脫責任。

然而現在,這日記是假的。並且從中掉出的飛蛾剛剛出現在呂曉婭的夢中,我儘量說服自己,這僅僅是一種巧合,但世界上的各種巧合中,其背面有沒有什麼東西我實在搞不清楚。對呂曉婭的夢,我想弗洛伊德老先生如果尚在世,由他來測定或許能搞出什麼名堂。

我心煩意亂之中,宋青又悄悄告訴我,紀醫生對她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很冷淡,看來是我們那天晚上去他家惹得他不高興。她開始抱怨起那個藥劑師來,說都是這人亂傳訊息,說什麼聽見了董雪在家中說話。這怎麼可能呢?失蹤一年多了,她怎麼會在家裡呢?害得我們也疑神疑鬼去探聽,以後再不幹這種事了。

我安慰宋青道,沒關係,也許紀醫生心情不好,幾天就過去了。並且,藥劑師也不像是一個說謊的人,他有那個必要嗎?我總之覺得紀醫生家很神秘。還有那個從樓頂上下來的白臉女人,這之中必定有問題。

宋青說,是有問題。小梅還告訴我,她那晚送鄭楊下樓時,鬼知道他們為啥走步行樓梯下去,說是在黑乎乎的樓梯拐彎處,遇見一個黑衣女人正在上樓,但沒看清那女人的臉。他們覺得奇怪,後來便返身上樓,一個一個的病房尋找那人,但沒找到。他們不明白那女人上樓後走哪裡去了。小梅說,我們每晚上都多留點意,看見有穿黑衣的女人就詢問到底她找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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